司墨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低声说了句:“真是个蠢女人。”
下午见她时,她还是好好的。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伤成这样。
正想着,苏浅已拿完药。
她转过身,正好看向了他的方向。
他立即侧过身子,背对着她,快步走出了医院大厅。
苏浅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的恍惚。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自语道:“我应该是眼花了。”
刚才那个背影,太像他了。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她抛开脑中的想法,走出了医院。
现在是深夜,路上的出租车很少,她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空车出没。
因为手臂受伤的原因,刚才来医院是打车过来的。
于是,她只能在原地继续等。
帝都的夜很凉,和白天完全是两个温度。
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跺脚取暖。
刚才出门得紧,身上穿的还是一件没过膝的薄裙。
除此之外,就只有手臂上搭着的外套了。
她右手正疼,根本触碰不得,更不能随意动弹,左手尝试了许久,也没法把外套穿上。
无奈,她只能放弃。
冷风里站了一会儿,那只受伤的手臂更是疼得厉害,即使刚才上过止疼药,却依旧于事无补。
她望着眼前的马路,期盼着有出租车路过。
许是老天听见了她的心声,两分钟后,一辆白色出租稳稳停在她的面前。
她冷得哆嗦,毫无思索的坐到出租车后座。
“司机师傅,我还没招手呢,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坐车?”
司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
对于她的问题,他也没有理会。
他目视前方,静静坐着,仿佛是在等待她说地址。
由于他遮得严实,从她的方向,她只能看到他密翘的睫毛,亮而深邃的眼眸。
这一瞬,她有种错觉。
可很快,她又调整了心境,收回眼神说道:“去丽景公寓。”
司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方向盘,踩下了油门。
苏浅拿外套盖在腿上,身子慢慢回暖,睡意也阵阵袭来。
不知为何,坐在这车里,她有种别样的安心感,很快就靠在座位睡着了。
驾驶座上,“司机”时不时会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见她睡得熟,他好看眉眼现出几分温柔。..
丽景公寓很快就到了。
车停的那一刻,苏浅也醒了过来。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
准确去往驾驶座旁边询问价格时,车子却径直离开了。
“师傅!我还没给钱呢!”
她对着车尾喊了两声,车子却并没有停下的迹象。
看着出租车远去,她只好回了公寓。
……
幻夜酒吧。
刚才载苏浅的出租车停在门口。
“司机”从驾驶座走了出来,摘下鸭舌帽和口罩,露出那张帅气的脸庞。
倚靠在门口抽烟的陆瑾年揉了揉眼睛。
“墨白,你什么情况,司家都困难到要夜跑出租了?”
司墨白把鸭舌帽扔到他怀里。
“给我开个包厢,今晚我在这睡。”
陆瑾年掐灭了烟,跟在他身后。
“大半夜的,司家那么大的地方你不睡,你跑来酒吧睡?”
“有问题?”
“没问题,我这包厢多的是,就是怕你睡不惯。”
“没什么睡不惯的。”
他不想回清悠苑,是因为那里留了太多那个女人的痕迹,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想到她,轻易被打乱了思绪。
所以,他想换个地方睡。
哪料,躺在包厢的沙发上,他依然是清醒的睡不着。
陆瑾年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看他睁着眼睛,问道:“怎么,还在想嫂子?”
司墨白给了他一个眼神,无声的斥责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瑾年坐了下来,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男人想女人是人之常情,我又不会笑话你。”
司墨白侧过身子,懒得理他。
陆瑾年是个话痨,继续打听道:“对了墨白,你和嫂子离婚这事,司爷爷知道了吗?”
司墨白坐了起来。
“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要我说,你还是趁早告诉司爷爷吧,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等他自己发现,他更接受不了。”
“我知道。”
陆瑾年专挑他的烦心事,他睡意全无。
看陆瑾年吃得津津有味,他心烦道:“你出去吃,我要睡了。”
“得,我又被嫌弃了,行吧,不打扰你了,你睡吧。”
陆瑾年抱着果盘,慢悠悠的起身。
准备离开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下来。
“我有一个关于苏氏集团的内部消息,你想不想听?”
司墨白眉头蹙起。
“说。”
“苏氏集团因为劣质原料的事,近期频频上热搜,以前和他们竞争的同行更是趁此打压,可想而知,苏氏集团现在的情况多么糟糕。
据我一个朋友了解,苏氏集团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某些股东已经在私下变卖股份,就等着公司破产跑路。”
司墨白眼里带着些许忧虑。
“这事,苏怀德知道吗?”
陆瑾年咀嚼着水果,说道:“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要是稍微有点头脑,就不会去进那批劣质原料,苏氏集团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说到这儿,他又惋惜道:“苏浅母亲好不容易积攒的口碑,都被他给毁了,真是可惜。”
司墨白没有说话,思绪却已游离。
陆瑾年以为他不想讨论关于苏浅的事,起身说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