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和唐婳朝说话的人望去。
陆瑾年举着镯子,在灯光下来回打量。
“陆瑾年!”
唐婳板着脸,一副要干架的架势:“把我的镯子还给我!”
“你又没买单,怎么就成你的镯子了,而且,我是这家店的,有优先购物权,所以,这镯子应该是属于我的!”
说着,陆瑾年挑衅的把镯子扔到空中,又抬手接住。
唐婳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两人就要起争执,苏浅拉住唐婳,看着他道:“陆瑾年,这是唐婳结婚要用的五金,你来凑什么热闹?”
嫂子出马,他想起司墨白那冷漠的嘴脸,立刻怂了。
“嫂子,我可没凑热闹,我来这是为了给我妈挑个生日礼物,正好,我觉得这镯子不错。”
唐婳给了他个白眼:“谁信你的鬼话,这展示柜里这么多镯子你不看,偏偏要我选中的,你就是故意的!”
“别血口喷人,我就是单纯看上这个镯子了,怎么,不行吗?”
陆瑾年趾高气昂,完全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苏浅觉察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再次开口。
“好了,陆瑾年,把镯子还给唐婳!”
旁观者清,她比唐婳看得更清楚,陆瑾年就是来找茬的。
上次她和唐婳去幻夜酒吧,差点被陆瑾年坑惨的事,记忆犹新。
这次,她可不会惯着他。
陆瑾年怕司墨白找他算账,不敢和苏浅发生争执,只好像个受害者般,说道:“嫂子,我可比墨白的亲兄弟还亲,咱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为这个女人说话?”
唐婳不甘示弱,抱着苏浅的胳膊:“苏浅,别听他的,咱们是好多年的朋友,你应该帮着我!”
两人争着和苏浅攀亲,把她都整迷糊了。
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该帮着自己的姐妹。
“你两别吵了,帮理不帮亲,陆瑾年,这镯子本就是唐婳先挑中的,你中途截胡说不过去,赶紧还给唐婳吧!”
唐婳扬起脸,对着陆瑾年哼了一声。
陆瑾年吃瘪,只好乖乖把镯子交还给唐婳。
虽然行动怂了,可他嘴上还不忘占点便宜:“这东西给你也是浪费,结婚五金寓意婚姻圆满,可你的婚姻……还不如省点钱呢!”
他意有所指,但唐婳并未听懂。
在她看来,他就是在诅咒她。
“陆瑾年,你嘴怎么这么贱,就一点看不得别人好是吧?”
唐婳脾气本来就爆,被他这么一激,淑女形象也顾不得了,直接爆了粗口,惹得金店的人朝他们看了过来。
陆瑾年意识到她真的生气了,才后知后觉,发现刚才的话有些不妥。
可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向唐婳道歉。
“我又没说错什么!”
“好了。”
苏浅拦在两人中间,头疼的很。
“都少说两句吧!”
她瞪着陆瑾年,眼里也带着些不满。
唐婳喜事将近,任凭谁说些晦气的话,都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陆瑾年,你别没事找事了行不行,一个大男人,为了之前的那点事一直斤斤计较,至于吗?”
“至于。”
陆瑾年的声音细如蚊蝇。
他爱车如子,唐婳撞了他的车,就相当于伤害了他的儿子。
此仇不报非君子!
可看着嫂子不快的表情,他又只能妥协认怂。
“嫂子,镯子我都还给她了,你还说我。”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挠头求饶恕。
苏浅无语。
怎么明明是他做错了事,还显得自己挺委屈?
“陆瑾年,你以后别再找唐婳麻烦了,还有,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太过分,希望你能给唐婳道个歉。”
“道歉?凭什么?”
别的就算了,他绝不会向那个臭女人低头!
苏浅看他不服气,和他讲道理:“唐婳没惹你,你却出口诅咒她,难道不该道歉吗?”
“诅咒?”
陆瑾年回想了一下。
他可没有诅咒她。
“嫂子,我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没必要跟她道歉。”
陆瑾年丢下这话,看了唐婳一眼,转身出了金店。
唐婳气的跺脚:“苏浅,你看他啊,太过分了!”
“算了,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别生气。”
苏浅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心情不值得,我们继续挑金饰吧?”
唐婳缓了口气,继续挑选其他金饰。
可这一整天的心情,都因为陆瑾年的出现而破坏了。
两人买完五金,唐婳也没心情再去逛了。
于是,苏浅带着她离开了商场。
好巧不巧,陆瑾年正在门口等人,三人又碰了正着。
避免他两再掐起来,苏浅对着唐婳说道:“唐婳,你先回车里吧,我马上过去。”
唐婳心烦的看了陆瑾年一眼,绕过他回了车内。
苏浅来到陆瑾年面前。
“上次唐婳撞了你的车,修车的钱她也补给你了,虽然那事是她不对,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实在太没有风度了。”
陆瑾年被训,脸都黑了。
“嫂子,我只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想逗逗她而已,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我对她怎么样了似的。”
“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唐婳很期待她的婚礼,你说那些不中听的话,让她心里多不舒服?”
陆瑾年嘴里呢喃着:“话虽不中听,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苏浅以为他还不知悔改,说道:“我一直觉得,你只是被家里惯坏,但心肠并不坏,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不想和他废话,绕过他准备离开。
陆瑾年对着她的背影,又说了句:“嫂子,我真的没有诅咒她,我说的都是实话!”
苏浅没有理会,径直上了车。
陆瑾年远远的看着,泄气道:“完了,怎么又把嫂子给得罪了,等墨白回来,肯定饶不了我。”
说完,还不忘吐槽道:“都怪唐婳这个臭女人,每次遇到她我都要倒霉!”
……
苏浅回了车里。
静坐在驾驶座,她脑中还飘荡着陆瑾年的那句:我说的都是实话。
仔细一想,才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
他明明是在诅咒唐婳婚姻不圆满,为什么一遍遍的重复自己说的是实话?
难道,他这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