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郁站在客厅,有意识地扫了一圈陆家的众人。
以前陈淮就给他科普过陆家人的一些资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一熟悉一遍,以便于在未来的相处中,能够处于有利地位。
陆家整个家族的人数众多。
陆老爷子一共五个儿女,其中前三个都是儿子,后两个是女儿。至于孙辈,那就更多了,一共有十几个。
今天该到场的都到场了,只有陆老爷子的五女儿一家没来,此前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陆执,吓得连夜逃到了国外。
简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
然后有些惊讶地发现,陆执的四姑居然还是一个影后,简郁前两天刚好还看了一部她主演的电影。
简郁忍不住感叹,不得不说,陆家这样的顶级豪门还是人才济济的。
很快,简郁和陆执一起,走到了陆老爷子面前,递上他们准备的礼物。
简郁把精美的礼物盒子递了过去,笑道:“爷爷,祝您生日快乐。这是我自己做的雪花酥,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尝一下。”
陆老爷子一怔,他没想到简郁会这么有心。
毕竟有的时候礼物不是越贵就越好的,反而要看有没有真心实意地准备。
陆老爷子下意识地想夸简郁,但是很快又板起了一张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放那吧。”
简郁也不管陆老爷子的态度,礼貌地把礼物放了过去。
反正他来这一趟,也就是演演戏罢了。
这时,陆执也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陆老爷子看到礼物的那一瞬,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这、这是?”
陆执解释道:“我上个月去参加了一个拍卖会,刚好碰上在拍卖这幅画,所以抢先拍了下来。”
陆老爷子接过那副山水画,苍老的面庞都仿佛透着红光,拿着画,仔仔细细地观摩着:“这幅画我一直想得到,但是几次错过,没想到今天能有幸得到。”
这是一幅名家大作,无数人争相打听,想要收为己有。
但是机缘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陆老爷子看了好半天,最后仔仔细细地把画作收了起来。
他这才看向陆执,一时情绪复杂,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道:“行,礼物我很满意。”
陆执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时不时就会给那些老朋友炫耀,但是唯独在婚姻这件事上,爷孙俩的意见不一致,这让陆老爷子很是无奈。
接下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送上了礼物。
简郁和陆执则是退到了一旁。
简郁放低了声音,问陆执:“陆先生,你四姑是影后啊?”
陆执颔首:“嗯,怎么了?”
简郁瞬间眸子亮亮的:“那我可以找她签名吗?前段时间我看了一部她的电影,还挺喜欢她的。”
只不过这毕竟是陆执的亲戚,简郁必须得征求一下陆执的意见才行,不然万一陆执和那个四姑的关系不好,他这么冒冒失失地过去要签名,不就踩雷了吗?
好在陆执说道:“可以去。”
简郁瞬间开心:“好的,那我去了。”
看来陆执和这个四姑的关系还不错。
简郁朝那边走了过去。
陆执的四姑是一个脾气很温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场都是亲朋好友的原因,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架子。
简郁不由得想着,一个好的演员真的很神奇,明明四姑在银幕上的形象是一个英气的女中豪杰来着。
他走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四姑就率先开了口,语气带着那种对晚辈的喜爱:“你就是简郁吧?”
简郁一怔,连忙笑着点了头:“对,我是。”
四姑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爽朗地笑道:“来,上次你和陆执订婚的时候,我刚好在外地拍戏,没空赶过来。现在把红包补给你。”
简郁有些惊讶,这四姑的性格也太豪气了吧。
只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会显得他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讨要红包的?
他赶紧澄清自己:“不用了,我是过来找你签名的。我很喜欢你的电影,就是你演女侠的那一部。”
四姑不在意一摆手:“哎,那不算什么,随便拍拍而已。”
简郁:“……”
随便拍拍就得了影后,可真是让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四姑又把红包往他怀里塞,佯装生气道:“赶紧拿着,别客气。你收了其他长辈的红包,唯独不收我的,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简郁只能收下了红包。
但是不得不说,得到了红包,还是很开心的。
他眉眼弯弯地对四姑说道:“谢谢四姑。”
他的模样其实是很受长辈喜欢的,乖巧可爱,脾气特别软的模样。
四姑忍不住感叹道:“你这小孩真甜。对了,看样子,你和陆执的感情应该也很好吧?”
简郁在这种场合下,自然是配合道:“嗯,挺好的。”
四姑调侃道:“也就你是个男孩,要是女孩的话,我说不定都抱上你和陆执的孩子了。”
“!!”
简郁差点被呛到了。
孩、孩子?
他看着四姑,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四姑笑得前俯后仰:“你这个小孩逗起来真有趣。”
简郁:“……”
他觉得他有点招架不住四姑。
难道这就是影后的自我修养吗?各种情绪和状态随意变换?
此时,另一边。
陆执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处理一些工作上的消息,时不时地和陆老爷子说几句话。
这时,一个约摸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提着礼盒,踩着一双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
她正是陆老爷子之前提到过的那个老齐家的孙女,也是陆老爷子一心想给陆执撮合的结婚对象。
陆老爷子本身已经打算放弃管陆执和简郁的事了,但是看到了齐渺渺,他那点心思又活跃了起来,主动招呼道:“渺渺,你来了啊。”
齐渺渺走到陆老爷子面前,行了个礼,声音端庄大气:“陆爷爷,生日快乐。我爷爷他最近感冒了,不方便出门,特意让我给您赔罪。”
说着,递上了礼物。
陆老爷子接过礼物,满脸带笑道:“没来就没来,赔什么罪?”
说着,他话音一转,指着另外一张沙发上的陆执:“对了,那就是我时常给你提起的孙子,名叫陆执。你们年轻人之间应该有很多话题,多聊聊吧。”
齐渺渺听了陆老爷子的话,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下一秒,一向端庄的神色也忍不住变了变。
她此前就在各种财经报道上看见过陆执,甚至还有一次,她和陆执参加了同一个商务宴会,只是当时离得远,并没能看清。
眼下算是看清了。
陆执眉眼冷冽,轮廓分明,身穿一身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
齐渺渺从小家境优渥,自己也在商场上历练了两三年,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此时还是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她从小就立志,要找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另一半。
陆执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还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种男人。
陆执正在回复几个合作商的邮件。
这时,旁边传来一股有些过于明显的香水味,同时一道女声响起:“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陆执抬起一双黑沉的眸子,看了一眼来人,甚至都没怎么看清,很快收回了视线,声音淡漠:“嗯。”
这是一张足以坐下五六个人的长沙发。
齐渺渺估摸了一下距离,有些犹豫着是要坐得离陆执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最终,她还是没敢离陆执太近,毕竟陆执这个人看起来就很冰冷,不像是那种很好接触的人。
她不想第一次就搞砸了。
齐渺渺坐下之后,试探地看了陆执好几眼。
然而陆执冷着神色,垂着眸,只看着手机屏幕。
陆老爷子一直在观察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得那叫一个焦急,忍不住出声道:“陆执。”
陆执抬眸,声音淡淡;“怎么?”
陆老爷子不高兴道:“渺渺是我的客人,你替我招待一下。”
这相当于是一个硬性任务了。
陆执终于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机,看了齐渺渺一眼,但是并未开口。
齐渺渺见机会难得,主动开始找话题:“陆执,我听说你是华清大学毕业的吧?”
陆执面无表情:“嗯。”
齐渺渺只说了第一句话,就被陆执的冷脸吓到,只不过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好男人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于是她继续道:“那也太巧了,我也是华清大学的学生。”
陆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是吗?”
实际上,齐渺渺当初高考的时候并没有考上华清大学,只是去华清大学当过一年交换生,但为了和陆执拉近距离,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嗯。华清大学可是我国最顶尖的学府,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因此中学时代,我一直很刻苦,时时刻刻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她以为说完这个后,陆执会因此和她亲近一些。
谁知道陆执却是冷淡道:“齐小姐,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齐渺渺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执为什么会知道她不是华清大学的?
陆执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后继续回复邮件。
他对眼前这个齐渺渺可谓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本来他是不知道齐渺渺这个人的,但是架不住陆老爷子一心想撮合他们。
于是他很早就吩咐陈淮,去调查了一下齐渺渺这个人。
他习惯于将一切事物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以便于做出更有利的决策。
齐渺渺慌乱了那么半分钟,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改口道:“对,我只是去华清大学当了一年交换生。”
说着,她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听说你们集团最近主导了一个大型的开发项目,召集了很多公司一起参加。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起参与?”
说到商场上的事,她多了几分自信。
她从小就接受家中良好的教育,并不像一般的豪门千金那样娇弱,而是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结果她即便谈论商场上的事,陆执也显得毫无兴趣,他抬眸在客厅里搜索了一圈,随后看着一个地方不动了。
齐渺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模样十分乖巧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很特别,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样,非要说的话就是他身上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干净。
在场的人,无论是谁,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九九,盘算着如何在这样的场合下获得更多的好处。
只有他,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眸下的卧蚕弯弯,有一种完全置身事外的轻松快乐。
简郁正和四姑说着话,突然,他察觉到似乎有人盯着自己看。
他下意识地朝不远处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陆执……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简郁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那两个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这时,四姑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压低了声音对简郁解释道:“陆执旁边那个,是齐家的孙女,老爷子一直打算撮合她和陆执呢。”
说着,她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也真是的,人家简郁和陆执都已经订婚了,他还不死心呢,非要等到人家结婚了才罢手是吧?
简郁听了四姑的话后,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是该他登场表演了啊。
“情敌”都来了,他这个“结婚对象”不得好好发作一番?
于是他对四姑打了个招呼,然后迈步朝沙发那边走去。
简郁一边朝那边走,一边思考着对策。
这齐家的孙女是个什么来路啊?
既然老爷子一直撮合她和陆执的话,本着门当户对的标准,那她家里肯定也是豪门,而且她本人说不定也特别有商业才能之类的,这样才能和陆执强强联手嘛。
简郁想到这里,顿时摆烂了。
他既没有一个豪门的家庭,也没有经商的天赋。
那还比什么啊,不比了。
此时,客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看到了沙发那边的情景,颇有点看好戏的意思,想看简郁到底如何处理。
只见简郁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然后软软地对着陆执喊了一声:“老公,我累了,你可以抱着我吗?”
所有人神色一惊,这简郁也太语出惊人了吧?
陆执那么冷淡的性子,肯定不会配合他,说不定还会嘲讽他一顿。
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陆执并没有反对。
只见陆执神色不明,淡淡地“嗯”了一声。
简郁得到了陆执的允许,于是懒懒地往前一步,然后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侧着身,依偎在他怀里。
就这还不算,他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着茶几上的果盘:“我想吃葡萄,你帮我剥嘛。”
声音又甜又软,十足的撒娇。
陆执垂眸看了他一眼,还真就好脾气地伸手去拿了一颗葡萄,然后开始剥皮。
剥好之后,低声对简郁说道:“张嘴。”
简郁完全不用动手,只负责张嘴,一口咬住了葡萄,然后眸子亮亮地看着陆执:“好甜,我还要吃。”
陆执向来平淡无波的眸子中,似乎带着宠溺:“嗯。”
说着,又伸手拿了第二颗开始剥。
此时的简郁就像是一个红颜祸水,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偏偏一向脾气冷硬的陆执居然愿意顺着他来。
客厅一片寂静无声,全都定定地看着这一幕。
齐渺渺坐在旁边,坐立难安,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打破了沉寂:“胡闹,现在是什么场合,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
陆邵华今天一直在大厅招待客人,刚准备来到里边的客厅休息一下,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一幕,一时心头火起,忍不住怒斥出声。
简郁只负责配合陆执演戏,至于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于是他乖乖地缩在陆执怀里,手里拿着一颗葡萄把玩,不再说话。
此时,陆执神色冷淡地看向陆邵华:“我们什么样子?”
陆邵华皱着眉:“不成体统!”
陆执神色冷冷地看着他,随即又扫了一眼陆老爷子,最后是旁边的齐渺渺:“非要说的话,是不是你们更不成体统?”
在他和简郁已经订了婚的情况下,还不死心,还想往他身边塞人。
陆执身处高位久了,周身都是上位者的威压,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人承认不住。
齐渺渺神色尴尬,一下子站起身来,对着陆执说道:“不好意思。”
说完,低着头就走出了客厅。
陆邵华还要再说话。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老爷子,拿着拐棍在地上敲了敲。
陆邵华见状,只得闭上了嘴。
陆老爷子这才叹气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懒得管这些了。”
说完,他又对着其他人说道:“都这么安静干什么?各自做各自的事。”
陆老爷子毕竟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一声令下,儿孙们也不敢违抗,又恢复了之前的谈笑风生,只是时不时地就会往这边瞧一眼。
陆老爷子拄着拐棍站起了身,离开了客厅。
生日宴都快过去一大半了,顾北这才赶来了老宅。
他下午去见自己的一个情人了,然后和对方一直厮混,天黑了才想起陆老爷子的生日这回事,连忙赶了回来。
他走进大厅,搜寻了一圈,找到了陆老爷子的身影。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点,这才朝陆老爷子走了过去:“爷爷。”
陆老爷子看了顾北一眼,不咸不淡道:“来了啊。”
他对于顾北这个外姓的孙子一向没怎么看在眼里。
偏偏顾北没眼色,他将一支纯金打造的毛笔递给陆老爷子:“爷爷,您不是喜欢书法吗?我特地买了这支笔给您。”
陆老爷子看到那只纯金的毛笔,难以掩饰地皱了皱眉,然后挥了挥手:“递给佣人吧。”
顾北把毛笔递给了佣人后,这才说出了此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爷爷,我知道您一直在为陆执的事烦心,想给他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结果他还不领情。”
陆老爷子听出了不对劲,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顾北以为有戏,赶紧说道:“要不然您给我介绍吧,我保证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顺便的话,我也想进入陆氏集团,帮陆执一起管理集团。”
陆老爷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嫌弃地看了顾北一眼:“你?”
顾北积极道:“是的。陆执他现在一心扑在简郁身上,肯定疏于管理集团了,您就让我代替他吧。”
……
简郁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居然碰到了顾北。
顾北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脸狂躁地抽着烟。
他一个不经意转头,也看见了简郁,当即嘲讽道:“哟,你也来了啊?”
简郁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根本不理顾北。
顾北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往里走了几步,站在简郁面前。
简郁闻不得烟味,洗完手后,立刻就要走出去。
谁知道顾北却伸手拦住了他:“别急着走啊,既然被我堵住了,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走出去。”
他平时遇见简郁的时候,都有陆执在场,现在好不容易简郁落了单,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简郁。
简郁见走不出去,连忙用手捂住了口鼻,无语地看着顾北:“你发什么疯?”
顾北冷哼道:“我就是发疯又怎么样?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人人都向着陆执,都替他说话!”
他刚刚找陆老爷子商量,想进陆氏集团工作,结果陆老爷子居然拒绝了他!
哪个家庭不是长子继承家业,为什么到了他们家,就直接忽略了他,把集团给了陆执?
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顾北眸光中透出几分下/流,从上而下地打量了简郁一眼:“貌似陆执这段时间的确对你上心了很多啊,你说要是我把你怎么样了,陆执他那个面瘫会不会也崩溃呢?想想那个画面还真是有趣!”
简郁:“……”
顾北的脑子是缺失了一部分吗?怎么跟个弱智似的?
他不管不顾,绕开顾北就要离开。
结果这时,顾北伸手推了他一把。
单论力气,简郁肯定是比不过顾北的,他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赶紧用手撑住了洗手台,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顾北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伸手开始解衣服扣子,一脸的风流:“还真是病弱啊,轻轻推一把就站不稳了。别说,你这幅模样还挺让我感兴趣的。”
简郁:“……”
他一时无言以对,懒得再和顾北废话。
他瞅准了洗手台旁边的一个花瓶,出其不意,拿起来就狠狠朝顾北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花瓶四分五裂。
顾北一声痛呼,抱着流血的脑袋蹲下身去:“简郁,你他妈……”
简郁咳了两声,说道:“我建议你下次少说话,多动动脑子。”
说完,简郁也不敢多做停留,万一顾北回过神来,单靠武力,他是打不过顾北的。
简郁抓紧机会,几步走出了洗手间,来到了外面有人的地方。
然而这时,他的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隐隐开始喘不上气。
他很清楚,这是哮喘发作的前兆。
他自从适应了这具身体有哮喘后,平时都是把喷雾剂带在身上的。
但是今天来参加宴会,他穿的是一身礼服,并不适合揣上喷雾剂,所以把喷雾剂放在了车里。
简郁一边努力地平复着呼吸,一边去找陆执拿车钥匙。
他找了好大一圈,然后才发现了陆执。
此时,陆执和陆邵华站在一起,父子俩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准确来说,是陆邵华神情激动,一个劲地在那比划着,而陆执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种情况下,简郁也管不了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了,几步走了过去,喊了陆执一声:“陆先生。”
他的呼吸急促,声音也不大。
好在陆执听到了,转过了头来:“怎么了?”
简郁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邵华就先一步说道:“简郁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们家是不会同意你和陆执在一起的!”
简郁的呼吸已经很艰难了,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声音微弱道:“陆先生,车、车钥匙。”
然而,陆邵华还在一个劲地说话,他的声音完全盖过了简郁的声音:“除非陆执不认我这个爸,否则这事就没有和解的一天,就算你们……”
陆执只看见简郁的嘴张了几下,但是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只是他发现了简郁的不对劲,像是哮喘发作的样子。
陆执神色一紧,几步走过来,把简郁扶住:“你是不是哮喘发作了?”
“车、车……”
简郁已经完全喘不上气来了,冷汗布满了额头,碎发都被打湿了。
他再也站不住,缓缓地晕倒在陆执怀中。
陆家的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不就是不让简郁和陆执在一起吗?
他居然伤心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