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准时开始的烟花大会,是难得的狂欢。
菜菜子和美美子已经和同学约好一起去玩,吃完饭没多久就接到了同学电话,出门了。
用女孩子们的话来讲,如果和大部队一起出发的话,会变得很麻烦的。
光是和同学解释她们家过于复杂的人口关系就是个浩大的工程。
这里插播一条,菜菜子和美美子并没有就读高专。
用女孩子们的话来讲,“总觉得读高专的话,就好像进了家族企业一样。”
先不提从小和她们一起长大的咒骸熊猫的家长就是咒高校长,五条晴辉和五条悟还是咒高的老师,五条夫人拉着夏油妈妈当起了咒高荣誉校董。
每一名咒高生毕业后都以加入总监部为荣。
毕竟经过十年雕刻,现在的总监部早已并非吴下阿蒙。
福利待遇什么的都直逼一线企业。
而且还保证双休!
绝不007!
但总监部的话……
五条家占据了半壁江山。
然后夏油大人他分管的领域之一就包括了特殊职能部门——总监部。
两者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五条晴辉写条子,夏油大人签字,然后钱就到位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讨厌这种一眼望到底的安稳。
五条晴辉起立鼓掌,觉得菜菜子和美美子勇于追梦真的超有担当好吗!
在他眼里,女孩子就是要出门闯一闯。
当然转头五条晴辉就忧心忡忡,轻抚还在打扫卫生的惠的脑袋,“惠也想出去闯一闯吗?”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
从五条晴辉活在上个世纪的思想来看,他希望惠能够留在他和悟的身边。
在他的安排下,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波折的过完这平安顺遂的一生。
但是五条晴辉同样又是相当开明的家长。
所以只有惠有丁点不愿,五条晴辉就会立刻妥协。
但是夏油惠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也许是从有记忆起就奔波于各处,惠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漂泊的扁舟找到了他的锚。
从性格上讲,惠和菜菜子、美美子就有本质的区别。
惠一直记得,他是被五条悟用一亿円买回来的。
哪怕五条晴辉从没提过,但海胆头少年也知道,五条晴辉给他那个便宜老爹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毕竟那家伙是除了脸就一无是处的废材了啊。
废材如禅院甚尔,以前是个吃百家饭的。
但是外面的饭,质量良莠不齐。
不像五条晴辉家的饭,不仅香还管够,甚至什么都不用付出,带一张嘴来就行。
夏油惠放学回家后,不止一次看到五条晴辉给他的废材老爹打钱的名场面。
惠的表情一言难尽。
年纪小小的夏油惠小朋友脸上写满了我家混账亲爹又给他儿子丢脸了。
偏偏他还被晴辉拜托保密。
“拜托了,惠。”
“悟知道的话,会不高兴的。”
“但是这是诈骗。”惠言简意赅。
就像是家里的长子,发现耳根子极软的母亲又被上门的推销员推销了一大堆华而不实的高价货后的无奈。
更气人的是,再英明的推销员也会带着产品和一张天花乱坠的嘴,但禅院甚尔那个混蛋,是空手套白狼啊。
偏偏五条晴辉还每次都心甘情愿的为这家伙一屁股的欠债买单。
“这不一样,惠。”五条晴辉试图和惠解释。
他倒不至于真这么烂好心。
他给出去的这些钱,都是利息。
“甚尔他有一笔存款在我这儿。”就是之前在【云外镜】中许诺的黄金。
但是之前因为五条悟乱试密码,将保险箱成功锁死,这让银行发出了警报,直接启动了超高标准的戒备模式。
要想解锁,五条晴辉必须先证明他是他本人。
以及回答出三个问题。
分别是【您的母亲叫什么?】
【您的父亲叫什么?】
【您的母校叫什么名字?】
这三道问题前两个还好解答,但是母校?
要知道五条晴辉从小接受的都是五条家的精英教育。
简单来讲就是没去上过学。
高专?
在去高专之前,五条晴辉就已经攒下了这偌大家业了好吗。
他试图回想自己当年的答题思路,可惜未果。
然后这箱原本承诺给天与暴君帮忙的报酬费,就无限延期了。
演变成了利息。
当然这个理由,惠是一句也不会信的。
也难为晴辉为了安慰他,编出这样鬼扯的理由了。
惠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但到底没有拒绝五条晴辉的请求。
毕竟现在家里的情况已经很复杂了。
只是在晚上睡觉前,在自己的记账小本本上,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将一笔天文数字记在本子上,这才松了口气。
在十四岁时,惠就开始当一名凶宅试睡员了。
毕竟家学渊源,很多所谓凶宅风水不好,都是人的心理暗示。
真碰到一些紧急情况的话,惠也能游刃有余的拔除盘踞在屋内的诅咒。
当然,这些都是试睡员的附赠套餐就是。
也因为这种原因,夏油惠同学虽然只是兼职,但他试睡过的凶宅,有着被太阳公公烘烤后的香味,因此广受好评的好吗。
惠的打工事业进行的轰轰烈烈。
但是他攒钱的速度,永远追不上禅院甚尔要钱的速度。
所以我们至今仍不知晓惠的专属记账小本本上,到底记了多少钱了。
惠并不打算离开五条晴辉身边。
毕竟他真的很担心,要是没有他在这儿看着,耳根子极软的晴辉有一天,真的会被他生理意义上的亲生父亲哄的下海。
风俗店的牛郎不都是这种套路吗?
抓住顾客心理上的漏洞并加以放大,肆意搜刮顾客的钱财,甚至会蛊惑顾客下海,成为陪酒女郎来供养自己的高消费。
偏偏五条晴辉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还是个很有钱的成年人。
要素实在过于齐全,惠担忧到了深夜会被噩梦惊醒的地步。
更何况惠最大的梦想,在被带到五条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实现了啊。
所以他根本没想过离开。
同级生的闲聊中,听完了夏油惠平静宣言的钉崎野蔷薇,这位性格火辣果断的少女一脸嫌弃,“你这是什么品种妈宝?”
被同学这样评价的惠,有在心里反驳,他怎么可能是妈宝呢?
因为晴辉他是男孩子啊。
一脸坦荡的由着五条晴辉帮忙换好繁杂和服的惠如是想到。
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路过的禅院甚尔睥睨地扫过矮了他半个头的惠,一眼就看穿了少年的心绪,嗤了一声,发出了短促的气音,“还没断奶的小鬼头吗?”
偏偏这个家里,没断奶的小鬼头含量似乎过高了。
除了还在纠结浴衣腰带系法,一脸为难的虎杖悠仁,粉毛小老虎还在踟蹰,他也想得到晴辉老师的帮助。
但是少年有些拉不下脸。
过剩的自尊心让虎杖悠仁不想示弱。
于是他就错过了撒娇求助的最佳时期。
因为这个家最会撒娇的不是年龄最小的别扭系惠,而是坦坦荡荡松散着浴衣,任由长长的腰带拖地,径直朝着五条晴辉走来的五条悟啊!
和少年因为抽条而显得过于纤细的身段不同,五条悟是精悍而充满力量的美。
是一头健康而富有生机的雪豹。
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之美。
但是这头凶悍而美丽的大猫,却又是如此委屈的含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奔向他的饲主,“衣服好难穿啊~”
明明是已经快奔三的人了,但五条悟这只大猫却没有丝毫羞耻之心一样,故意拖长了语腔,嗓音像是一颗棉花糖又被扔进白糖罐子里裹了一层一样甜腻。
偏偏五条晴辉还就吃这一套。
听着弟弟委屈的抱怨声,五条晴辉的心都要化了。
他满眼心疼,只觉得被衣带绕进去的悟,简直不要过分可爱。
一颗心都快要化了。
纤细修长的手如同施展了指间魔力一样,原本打结,缠绕在一起的衣带被五条晴辉轻而易举的理顺,系好。
而五条悟也相当自然的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孪生兄弟上,顺便玩起了五条晴辉过于丝滑柔顺的长发。
等五条晴辉终于安抚好了陷入不安的悟,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夏油杰。
年轻的准议员先生换下了灰色西装,换上了被五条悟吐槽老气的绛色浴衣。
站在门口看着五条家双子的玩闹,神色不明。
而五条晴辉注意到了。
“杰也想换个发型吗?”五条晴辉手里举着梳子问道。
夏油杰:“……不必了。”
难得散下头发,披在肩上,夏油杰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轻松了不少。
毕竟因为太过年纪,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稳重一下,夏油杰年纪轻轻,就已经学会将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了。
“我提醒一下,快没时间了。”
距烟花大会正式开始,只剩不到半小时了。
五条晴辉:!
五条悟:!!
头皮!头皮快被扯下来了!
而马路上基本都被车给堵死了。
根本动弹不得。
五条晴辉看了眼路上的盛况,差不多准备放弃了。
他还好心安慰他的学生,今年没看到的话,明年还有机会。
虽然没有抢到最佳的观赏位置,但在马路边上,也能看到烟花的。
这种安慰对年轻的小鬼头来讲无疑是一剂良药,因为明明时间不够了,虎杖悠仁也只能红这脸,在晴辉老师的帮助下整理好浴衣,无视了诅咒之王的嘲讽,红着脸道谢。
所以才彻底没时间了啊。
但是五条老师他说了来年唉。
我们小老虎是不能拒绝这些的。
于是虎杖悠仁沮丧的心情一扫而光,他扬起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反而是夏油杰先听不下去了。
“晴辉啊。”
“怎么了吗,杰?”
“你真的很想看烟花?”
“因为以前每年都和悟、杰、硝子一起看烟花啊。”
说到底,五条晴辉对烟花并没有多大执念。
只是如今队伍越来越庞大了。
所以才变成了如同带着孩子春游一般的场景。
要知道一路走来,他们本就浩大的队伍,因为熊猫和真希、真依的加入,变得更加浩大了。
夏油杰了然地点头。
他朝着五条晴辉勾了勾手,示意好友靠近一些。
五条晴辉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朝着夏油杰靠近。
然后他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特级咒灵【虹龙】呼啸着顺应着咒灵操使的心意,如同童话故事中的恶龙抓走了高塔之上的公主姬一样。
邪恶的龙骑士夏油杰驱使着恶龙,抓走了感慨着的晴辉姬。
只是看烟花的话,【虹龙】身上不是最佳观影席吗?
“不愧是杰呢~人家真的好感动呢~”刻意做作的夹着嗓子,五条悟星星眼,感动的说到。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真正的恶龙如五条悟,在夏油杰抽搐的眼神下,艰难的挤出个k,“好过分呢杰,幸好人家手快。”
不然就要错过烟花大会的开幕了呢。
夏油杰:“……悟,闭嘴吧。”
“才不要,人家是那么感动呢~毕竟我们可是挚……”
咻!咻咻!
在最强组的拌嘴中烟花大会终于开始了。
在半空炸开的烟花如同星辰散落,火树银光。
五条晴辉仰着头,忍不住看呆了,“好美。”
于是原本还在斗嘴的两人互视一眼,默契十足的休战,同样仰望天空,沉浸于这场盛大的烟花盛宴上。
夏油杰侧目看着和五条悟并排坐在一起的白发青年,在烟火的照耀下,五条晴辉就像在发光。
他忍不住认同了青年的说法。
烟花确实很美。
“等明年,再一起看烟花吧。”顺着夏油杰的视线,五条晴辉扭过头,苍蓝的眼眸中藏着一片星海,“到时候我们一起把硝子从实验室拖出来。”
“……啊。”
“明年再一起参加烟花大会吧。”
顺着人群摆脱了一群小鬼头的禅院甚尔,钻进了一家居酒屋,独自一人倚在栏杆处,抬头看向夜空中此起彼伏炸开的烟花。
仿佛能够透过云层,看到被咒灵操使抢先一步带走的白发青年一样。
而阁楼下是打打闹闹的新生们,他们还在互相埋怨对方的拖后腿,甚至差点上升到了全武行。
然后很快又被集会上的小玩意儿们吸引了注意,开始欢欢喜喜的凑到了一堆玩闹起来。
禅院甚尔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到底没有点燃,“烟花果然很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