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被山贼们当做神明供奉,从人类的爱恨情仇中孕育而成的诅咒,并没有多大的攻击。
会被山贼们供奉于此,甚至修建了神庙。
仅仅只是因为牠的术式十分特殊,并且只作用于男性生物。
通俗易懂的讲,这只咒灵堪比行走的西地那非。
是能够勾起人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欲望。
人们总是以自己浅薄的认知去定义广大的生物。
就比如简单粗暴的将诅咒进行划级。
这只被供奉于神龛,依靠山贼们信仰之力壮大自己的诅咒是特级。
就像割韭菜一样,杀了一波又一波不自量力之徒的诅咒之王同样是特级。
但这两者的特级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是因为牠的实力是特级,后者则是因为人对诅咒的认知只到特级。
和从一开始就不留余力,全力以赴的五条晴辉不同。
傲慢如诅咒之王,不是针对谁,他只是单纯地瞧不起所有人。
更何况,大概是因为点错了技能点,这只诅咒的战力是真的不能看。
就连五条晴辉都没有料到麻仓叶王口中的灾星,会这么容易解决。
就挺意外的。
而变故就在诅咒被拔除的那一刻的反扑上。
柿子总是挑软的捏。
而从始至终因为傲慢不屑出手的两面宿傩,就成了诅咒眼里的软柿子。
毕竟孢子生物的大脑容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只诅咒临死前的所谓反扑……
好像也没有什么。
至少两面宿傩并不觉得如何。
他只是有些饿了。
这还是两面宿傩在这个颠倒的梦境之中第一次感到饥饿。
五条晴辉先是舒了口气,然后是恍然,“等跟甚尔集合,我们就能回去了。”
“是吗。”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甚至让两面宿傩感受到了一种错觉。
一种胃液快要将他的胃都给融化的错觉。
两面宿傩看着前方身着白无垢的少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肚子饿了。
而食物就在眼前。
毫无疑问,这位稻荷大神的宠儿有着神明恩赐般的容貌。
聪颖、正直、勇敢、果断……
将任何赞美之词堆砌在五条晴辉身上也不过分。
毫无阴霾,神明完美的造物。
只可惜,诅咒之王早已背弃了神明,踏足了神子领域,从黄泉女神的国度爬出的恶鬼,天然地厌弃于神的宠儿。
从来都不会压抑自己的诅咒之王,从前不会克制,现在依旧不会。
肚子饿了,就要吃饭。
而他眼前,不正有现成的食物吗?
恶鬼相骤生。
并不打算克制自己的诅咒之王,脸上已经浮现了黑色不祥的咒术纹路。
他顺应了内心的欲望,将他身着白无垢的丈夫扑倒在地。
“宿子酱?”这是纯洁的羔羊懵懂地轻声呼唤,“背后的石子有点硬。”
能换个姿势吗?
回应五条晴辉的男人恶劣的一声不行。
***
比山贼混得还像山贼的禅院甚尔,大刀阔斧地坐在靠椅上,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山贼们殷切的服务。
在从山贼们口中大概拼凑出后山那位‘神明’大人的本质时,禅院甚尔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亏了啊。
就这么一只行走的西地那非,这哪儿是害人的诅咒,这分明是行走的聚宝盆啊。
有那么一瞬间,禅院甚尔都产生了干脆去后山走一趟,把这只行走的聚宝盆救下,方便今后钱生钱的想法。
但是还没等他将想法付出行动,诅咒的气息消失了。
禅院甚尔的聚宝盆也没有了。
已经直起身子的天与暴君于是又顺从地躺回躺椅上,随便吧。
山贼们面面相觑,只以为自己的举动惹了这位名动京都的花魁不满,使出浑身解数试图逗美人开心。
可惜未果。
直到,“等等,你说那位后山的‘神明’大人,如果发怒,会惩罚男人○障碍?”
禅院甚尔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他示意山贼靠近一些,“喂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女山贼有些意外,但谁不喜欢被美人全身心地注视着呢?
在男色攻击下,山贼晕晕乎乎将自己了解的全部都托盘而出。
关于后山的‘神明’大人。
就像西地那非吃多之后产生的耐药性一样,诅咒也有两面性。
区别在于咒灵牠可以人为选择正反两面。
禅院甚尔吹了声口哨。
事情变得精彩起来了。
这就有意思多了。
他开始翘首以盼,试图在线观看最新笑话。
无论是正向性还是负向性的效果,都能让禅院甚尔笑一年的好吗。
在天与暴君的期待中,夜幕即将降临,山上终于有了一道身影。
五条晴辉是将两面宿傩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下山的。
光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禅院甚尔忍不住起身,却对这个发展感到迷茫,“你们这是?”
五条晴辉幽幽地看向禅院甚尔,叹了口气,“甚尔,别问了。”
“哦?”可惜禅院甚尔从来不是个听从人愿的什么好人。
男人看了看五条晴辉,又看了看陷入不知名昏迷中昏睡不醒的两面宿傩。
双眼如果X光线,扫视着毫无异常的两人。
片刻之后得出结论,“这家伙该不会做到一半晕过去了吧?”
五条晴辉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很快稳了下来,他歪着脑袋,似乎没有听懂男人的言外之意,“什么做到一半?”
可惜这点掩饰并没能骗到身经百战的天与暴君。
禅院甚尔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直到发出了猖狂的笑声,“哈哈哈,不会吧,竟然是真的。”
“真是太可怜了。”
比不行还要可怜。
五条晴辉沉默了片刻,“等回去之后,我会拜托芦一请一位名医来的。”
也算是默认了禅院甚尔的猜测了。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三个小时。
五条晴辉被压倒在地的时候,脑海中有片刻空白。
这个发展,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说实话,五条晴辉并不是什么好人。
至少他没有禅院甚尔吐槽的那么傻白甜。
会选择救下疑点重重的宿子,忽略掉他身上一切可疑点。
五条晴辉的目的并不单纯。
至少不像他说的,boyhelpboys那么单纯。
五条晴辉只是觉得会独自一人穿着奇怪地出现在郊外,理直气壮又面露不耐站在女人们面前的宿子,很像一个人。
就像现在。
明明是他将他扑倒在地,弄脏了五条晴辉身上的白无垢。
但也是两面宿傩不虞于周遭环境,甚至因此发气。
实在是太像了啊。
诅咒之王察觉了猎物的失神,危险地眯眼,不再压抑自己的诅咒直白地吓人,“你在透过我看谁?”
明明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却对一个中途插入的陌生人处处操心,甚至体贴照顾。
这个眼神,真是让人火大!
被戳穿了虚假的伪装后,五条晴辉反而收敛了虚浮于表面的浮夸掩饰。
他轻柔地将散落于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勾起唇,“啊,宿子酱,为什么要说破呢?”
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呢。
少年屈指成爪,按在了两面宿傩的后脑勺,直接反压了过去,以叹咏地腔调惋惜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呢。”
毕竟连甚尔都没发现他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焦躁的心情呢。
“那家伙是谁?”两面宿傩并不在意五条晴辉的微弱反击。
他更关心的是被他视为猎物,视作自己所有物的家伙的归属权。
占有欲极强的诅咒,从未想过分享。
他只会简单粗暴的撕碎所有妄图染指自己所有物的蠢货。
“那样的话,即便是宿子酱,我也会生气的哦。”五条晴辉的语腔依旧如同沾满了蜂蜜的奶芙蛋糕一样甜蜜,却藏着锋利的刀片,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割破敌人的咽喉。
两面宿傩必须承认,这样的五条晴辉,看起来更好吃了。
他已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敌人的追击,腹背受敌的里梅迫不得已再次打扰了主人的休息。
到嘴的可口食物消失了。
两面宿傩浑身的气势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偏偏这批敌人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藏头露尾甚至不敢出现在两面宿傩面前。
所以两面宿傩更气了。
没有得到满足的食欲,戛然而止的兴趣,都成了点燃诅咒之王的导火索。
几乎是一场屠杀。
两面宿傩将这群胆敢冒犯的宵小之辈全部斩杀。
得到情报说是两面宿傩与麻仓叶王战斗后身受重伤,马不停蹄准备抢功的阴阳师们几乎被吓破了胆。
再无战意。
而另一边,五条晴辉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虎头蛇尾的发展。
看着晕倒在地的宿子。
五条晴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奈。
宿子酱的本性如何暂且不说,他是真的虚啊。
明明看起来身体是这么强壮。
这就是悟已经说的,男人过了三十,就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吗?
成长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五条晴辉做不出将人丢在荒郊野外的事,所以他将男人抱下了山。
“走吧,甚尔。”安顿后了两面宿傩,将身上的银两和金子留下,又凭着记忆写下了一篇壮阳滋补药方的五条晴辉站起身招呼道。
因为一些缺德笑话,难得表现出了几分耐心的禅院甚尔有些惋惜,“这家伙就扔这里了?”
不带上一起吗?
“可是甚尔,这次回到京都,我们就要走了。”解决完灾星,按照叶王的占卜,他们就要回去了。
“你不和这家伙告别?”禅院甚尔又不瞎,当然能看出五条晴辉对这家伙的另眼相待。
“为什么要告别呢?”五条晴辉已经换回了那身冗杂繁琐的华贵和服,变得华贵而遥远,“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只不过一场意外相遇而已。
从始至终,五条晴辉都始终记得他的目的,他甚至带走了作恶多时的山贼扭送官府。
却唯独留下了本就孤身一人的两面宿傩。
禅院甚尔微微一怔,为五条晴辉过于清醒的发言,大概明白了五条晴辉未尽之意。
即便是前职业小白脸都忍不住为五条晴辉的薄凉叹息,“你可真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