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敏锐的察觉杨博脸上的情绪变换。
正要再给加把火让他尽快做决定，却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
“陈总，我想问一下，如果豆瓣不接受你们春风传媒的投资，你们会怎么做？”
陈川疑惑的看向开口的这人。
完全陌生的面孔，确定不认识。
坐在杨博旁边，二十七八的年纪，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至于是真斯文还是假斯文就不好说喽。
陈川疑惑的看向杨博：“杨博士，这位是？”
“我的朋友，梁文超，在硅谷Maxi工作，也是我的、、创业伙伴。”
杨博犹豫一会儿，才把话说完。
梁文超就是借了12w给杨博搭建豆瓣网的朋友，后来又借了10w，合计22w。
因此刚才杨博其实想说债主来着，但他没钱还。
只能给与对方豆瓣网股份，那么说创业伙伴倒也合适。
陈川恍然大悟，如果这个梁文超是个不重要的咸鱼，他才懒得搭理。
可要是豆瓣网的股东，那就不能过于轻视了。
陈川喝一口酒水，笑着说道：“梁博士，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不接受就不接受呗，离了带毛猪我还能吃张屠夫？大不了再找其他项目。”
梁文超欣慰的点头，然后鬼使神差的又问道：“那、、假话呢？”
“干死你们！”
“不是，您说什么，我们没有听清。”杨博与梁文超齐齐问道、
他们当然听清陈川的话，只是不敢相信。
一个身家数千万的大老板，众目睽睽下说这种话？
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简直、、、
“干死你们啊！”陈川一字一顿的重复。
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接下来的话让人感受到什么叫沁骨严寒：
“我们春凤传媒想要壮大，肯定要布局影评与票务领域，这也是我们想要投资豆瓣的根本原因。
如果豆瓣选择合作，那我们双方必将共赢，大家都有美好未来。
如果豆瓣不合作，那就只能成为不死不休的竞争对手。
你们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轻视任何对手，即便对方看起来异常弱小，一捏就死。
就像你们运营大半年，也不过才五万注册用户的豆瓣，在我眼里真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如果是我运营豆瓣，这么长时间，不说用户破百万，起码大几十万是有的。
我现在跟你们谈合作，不是说离了你们就不行。而是我不想因为这件小事牵扯我太多精力。
这也是我一直信奉的观念；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负责出钱，你们给我想要的结果。
而且我作为一名影视行业从业者，是尊重知识产权，也愿意帮助自主创业的人才。
否则我三十万招人搭建一个类似豆瓣的网站不难吧？
再把豆瓣设定稍微改改放上去，雇几个人运营能有多大成本？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还挺有钱，宣传方式也超乎你们的想象。
如果我亲自下场，最多一个月就超越你们，半年让你们连我的后尾灯都看不见。
一年时间，让你们豆瓣无人问津。”
让人脊背发凉的阴惨惨发言结束，桌上除了呼吸再没有其他杂音。
陈川环顾着一周，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陈总、您真幽默。”
杨博苦笑着迎合，心里却发寒。
虽然陈川说自己是开玩笑，但杨博知道如果真当这是玩笑，那才是真沙茶。
杨博刚才简单评估过，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方法抵挡陈川的阳谋。
虽然不想承认，在互联网发展的初级阶段，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最主要的是豆瓣现在太过弱小。
大半年的时间，也不过积累了五万注册用户。
以陈川之前操作过的让人咋舌的营销方式，说不定只要一次契机就可以完成超越。
如果豆瓣拥有五百万用户呢？
别说一个小小的传媒公司老总，就是IDG那样的投资巨鳄也得来三顾茅庐。
艹，还是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这一刻，杨博突然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正犹豫着是直接答应，还是矜持一下再答应呢。
就听见身边的梁文超再度开口。
“陈总，我手里大概有12%的豆瓣股票以及代持的朋友的5%。
如果您有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协议，估值就按您之前说的400w计算，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陈川点头答应，看向杨博：“杨博士，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杨博半低着头，沉吟叙旧后开口：“一年前我们筹备豆瓣时，我答应梁文超他们。
如果有投资人进来，而且投资人给出的估值高于企业价值。
那么他们就可以按照我们当时的约定获得相应股份，且可以自由处置，我无权干涉。”
有了杨博的话，陈川这就放心，指着曾黎说到；“这位是我们春风传媒的曾副总。
她可以全权代表我处理一切公司事物。具体的协议条款你们可以商议下。”
陈川想了想又说道，“梁博士在硅谷工作是吧？要是有合作的项目，或者想回国创业，尽可以找我。我真的还算有点钱。”
梁文超举起酒杯回敬，苦笑着说到：“不敢，您、、太狠了。”
“无毒不占股份嘛。再者说，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受欢迎。”
“也是。”
陈川与梁文超有一言没一语的搭讪，一旁的杨博却开始有苦难言。
他今天带梁文超来，就是为了谈豆瓣融资的事情。
但杨博没想到梁文超被陈川一吓，竟然把手里的股份全都出售了。
是，这没什么不妥的。
梁文超也确实有权处置他的股份。
可问题这是私下达成的转让协议，跟他杨博与豆瓣没有一毛钱关系。
急需资金注入的豆瓣网毛都没有得到。
合着，你们俩双赢，就我杨博大冤种？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入眼下境地的杨博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吃糠咽菜整整一年，也想享受享受啊！
也不敢再矜持，小声询问自己身边的曾黎：“曾总，你们还会继续注资豆瓣是吧？”
好吧，不是小声，就是低声下气。
主要是陈川刚才的话太吓人了。
人家都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吖你倒好，直接就就要干死。
道德在哪里！
底线在哪里！
“当然，我们还是非常希望能跟杨博士继续合作的。”
曾黎矜持又不失亲近的答应。
心里却乐开花一般，主要是没想到陈川如此厉害。
借着玩笑说出的狠话，轻易的让梁文超把手里的份额吐出来，也让一直犹豫的杨博终于下定决心。
杨博也无奈啊，他是没有办法。
看着笑颜如花的曾黎，漂亮依旧，怎么越看越像挥舞着镰刀的小恶魔呢。
最气人的是明知道人家来者不善，
自己还必须得乖乖的把头送到人家镰刀下：求收割，狠狠割，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