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琢僵住了。
吻了片刻,傅洛襄松开了闻人琢。
“若你爱她,就该将她抢过来。不要像我一样,只敢在梦里这么嚣张。”
“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就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力感。”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像对澜儿一样对我,但我也不愿看着你的好付诸东流。”
“哪怕,你和她是两情相悦,我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心疼。你,懂吗?”
说罢,傅洛襄落下一滴泪便倒在闻人琢的怀里睡死了过去。
他无措的低头看着醉昏过去的傅洛襄,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给闻人琢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他将傅洛襄抱回了屋里,给她盖上了被子。
临离开前,他看见了傅洛襄放在妆台上的沉香兔子。
那兔子的耳朵上,刻了三个字——闻人琢。
次日一早,傅洛襄捂着脑袋费力的坐了起来。
昨晚的事她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她记得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吻了闻人琢。
“真是没出息,你也就只敢在梦里吻他了。”
此后的几日,闻人琢没有再出现在王府里。
傅洛襄有些纳闷,可又不好直接去问湛星澜,于是便去问了竹欢。
谁知竹欢告诉她,闻人琢忙着照料星香阁的生意,所以才没空来王府。
傅洛襄虽有些失落,但也没多想。
她不知道的是,闻人琢之所以不来,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某日清晨,湛星澜坐在花园里喝着安胎药。
“竹欢,近日朝堂上可有什么异动?”
“简王殿下代为监国,朝上倒也一切安稳。”
“可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太子妃娘娘现在是双身子,难免思虑过多。若不然,婢子去请圣阑王来陪陪您吧。”
“不要打扰阿琢了,让他好好照顾铺子里的生意吧。”
湛星澜胸口一闷,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太子妃娘娘又害喜了,快食些酸梅。”
竹欢忙将一颗撒了糖霜的酸梅送进了湛星澜的嘴里。
有了酸酸的味道,湛星澜反胃的难受之感才好了一些。
就在这时,甜儿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着急忙慌的说道:
“姐姐,不好了!京城里突然传言说陛下病重是凌樨阁所为。现在京城百姓人心惶惶,都说凌樨阁是慈昌国的细作呢!还有,瑾哥哥也下落不明了……”
“什么!呕……”
湛星澜情绪一激动,刚吃下的酸梅又吐了出来。
“姐姐,您没事吧。”
湛星澜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甜儿,代我向凌樨阁下令,务必掩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阿尘,绝不能让人发现他的踪迹。”
“是,甜儿知道。”
说话间,整个京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谣言如同洪水猛兽,顷刻间便将凌樨阁唾骂至万丈深渊。
湛星澜心急如焚,即刻动身前往了皇城。
可等她见到了白溶月和傅凛绪,却发现柯敬丰也在。
“老臣参见太子妃娘娘。”
“柯相公也在啊。”
湛星澜看到柯敬丰在这儿,其实已经能确定始作俑者就是他了。
“澜儿,你怀着身子,不宜久站,来母后身边坐。”
“多谢母后。”
婆媳俩对视一眼,一切不言自喻。
傅凛绪见此情状继续道:“柯相公,你方才说原先废太子的左卫敖瑾就是凌樨阁的人,可有证据吗?”
柯敬丰一脸正色,俨然一副忠臣的模样。
“邕王殿下被废之前,敖瑾见他大势已去,为求自保便来投奔老臣。但老臣一心为国,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容忍此等叛徒败类留在身边,于是老臣当即拒绝了他。”
“可不曾想敖瑾被拒之后,京城里便闹起了新娘失踪案。老臣觉得有些蹊跷,派手下前去东宫寻敖瑾,却不想彼时的敖瑾已然离开了邕王。”
“后来经老臣的属下多方查探,才终于将敖瑾抓了起来。但那时新娘失踪案已被太子殿下告破,老臣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老臣就先将敖瑾关在了别院。经过一番逼问,才得知敖瑾竟是凌樨阁的人。而他也正是当年襄州敖家的遗孤,当年借着凌樨阁的势力侥幸存活了下来。而凌樨阁的头领,就是他的亲哥哥敖奕!”
“新娘失踪案的元凶,以及给陛下投毒之人,皆是凌樨阁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为襄州敖家灭门之事复仇。”
话毕,柯敬丰还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张认罪状。
“此乃敖瑾的亲笔认罪状,上面还有他的手印,请皇后殿下,太子妃娘娘,简王殿下过目。”
那亲笔认罪状呈了上来,仔仔细细的写明了敖瑾是如何串通慈昌国拐走新娘的,又是如何给靖帝投毒的。
若是不知情者,当真会以为这就是真相。
湛星澜瞪视着柯敬丰,猜测敖瑾是又被这老东西给抓了去。
“柯相公一番说辞,真是比戏班子唱得还要好听。区区一个凌樨阁,竟然能搅得夙寒天下大乱,柯相公不觉得太过荒谬了吗?”
“太子妃娘娘不相信老臣的话无妨,可您素来与珈凝公主要好,总不会连珈凝公主的话也不相信吧。”
柯敬丰眼角带笑的看着湛星澜。
“柯相公这是何意?”
“劳烦皇后殿下宣珈凝公主上殿回话。”
白溶月犹豫了一下,高声道:“宣珈凝公主上殿!”
不一会儿,珈凝穿着一身清丽的素衣款款而来。
“皇后殿下金安。”
她低眉顺眼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傲气。
但她始终不肯看湛星澜一眼,这让湛星澜顿感不妙。
“珈凝公主免礼,数月不见,公主看着可憔悴了不少。”
“托王兄的福,珈凝在夙寒饱受欺凌。现下珈凝还能站在皇后殿
柯敬丰怕珈凝说多错多,便道:
“珈凝公主,今日可是您说实话的好机会,皇后殿下乃通情达理之人,只要你将凌樨阁和慈昌国之间的勾连和盘托出,便能活下去了。”
最后这句话不像安慰,倒像是威胁。
珈凝用余光瞥了一眼柯敬丰,提起裙子下跪道:
“回禀皇后殿下,珈凝愿以慈昌国和亲公主的身份作证,凌樨阁一直与慈昌国暗通款曲,密谋动摇夙寒国本。珈凝愿将这些说出,只想请皇后殿下怜悯,留珈凝与敖瑾一命。”
湛星澜咬着牙,不可思议的问道:“珈凝,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珈凝终于肯抬头与她对视。
目光凌空交汇,珈凝冷冷道:“当然,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听着珈凝斩钉截铁的回答,柯敬丰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皇后殿下,珈凝公主在此危急之际弃恶从善,老臣恳请皇后殿下成全珈凝公主的心愿。并下旨捉拿凌樨阁全部叛贼,以正视听!”
白溶月犹疑片刻,正欲开口,却见湛星澜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
“母后!儿媳自请带人捉拿凌樨阁。”
“澜儿,你……”
白溶月知道湛星澜是凌樨阁阁主,但没想到湛星澜会主动请缨。
不过转念一想,湛星澜若接手了这件事,那凌樨阁倒也算安全了。
“澜儿好魄力,那此事便全权交由你去做。简王,你意下如何?”
傅凛绪连忙附和,“儿也以为此事可行,太子妃向来机敏聪慧,此事交由她去办甚为合适。”
谁知湛星澜刚要谢恩,柯敬丰却出声阻止道:
“皇后殿下,恕老臣直言,太子妃娘娘如今怀有皇嗣,怎好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依老臣之见,还是由老臣出面更为妥当,况且敖瑾还在老臣手中,只要有他在,那凌樨阁头领必然会自投罗网!”
湛星澜攥紧了拳头,没好气道:
“本宫到底是监国太子的正妃,此事又关乎国祚安康,本宫与太子殿下一样肩负重任,自然责无旁贷!本宫原以为柯相公是辅弼大臣,理应以辅佐为主。”
“怎么如今太子殿下才出征不久,柯相公便要来与本宫相争了吗?还是柯相公觉得,本宫一介女流不堪大用!?”
柯敬丰的嘴皮子确实不如湛星澜厉害,他只能悻悻朝湛星澜恭敬的行了个礼。
“老臣只是担心太子妃娘娘的身体,倘或太子妃娘娘执意如此,那老臣便预祝太子妃娘娘马到成功。”
“多谢柯相公将这立功的机会让给了本宫,不过既然柯相公抓住了敖瑾,那便将他送去本宫那里吧,也算相助本宫一臂之力了。”
柯敬丰面如菜色,道:
“敖瑾乃是襄州敖家的遗孤,其武艺和轻功都深不可测,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太子妃娘娘,那老臣罪过可就大了。”
湛星澜在夜青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与之一同站起来的还有湛星澜强大的靠山。
“这一点就无须柯相公操心了,本宫父亲临出征前,已将他手下的明府卫全部交托给了本宫,一个小小的敖瑾罢了,焉能敌得过骠骑大将军亲手调教出来的雄兵良将?”
柯敬丰这下彻底没脾气了。
明府卫有以一敌百之能,莫说一个敖瑾了,就是五十个敖瑾也只需一人出马即可。
只是柯敬丰没想到,湛伯峰一向视明府卫为宝,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不可调配。
这一次,他居然将调配之权给了湛星澜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到底是明国公思虑周全,竟然将所有明府卫都留给了太子妃娘娘。既然如此,那老臣稍后便将敖瑾送到王府。”
湛星澜深吸一口气,这一场没有战火的仗,算是她占了上风。
但她想不通,为何珈凝会突然反咬她一口。
一出皇城,湛星澜便让马夫加快了速度横着拦在了珈凝的马车前。
珈凝的马车被迫停下。
“珈凝,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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