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多此一举的补汤

湿润的帕子擦去了黑色的烟灰,露出了粉嫩细润的皮肤。

傅玄麟一点一点的小心为她擦拭,满眼都是怜爱。

「日后无须再为了我下厨,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人家想给你补补身子嘛。」

湛星澜嘟着小脸儿,委屈巴巴的看着傅玄麟。

「我一无伤病二无体虚,为何要补身?」

湛星澜含羞一笑,「昨夜夫君劳累了,补补身子总是好的。」

傅玄麟顿时动作一滞,脑海里一下子回忆起了昨夜旖旎缠绵的画面。

天色昏暗的时候聊这个自是没什么,可现在青天白日的,傅玄麟心底一团无名燥火滚滚燃烧,却无处宣泄。

「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好啦,擦干净了。快去换身衣服吧,换好了我们一同用膳。」

「嗯。」

湛星澜乖巧的点了点头。

少顷,二人携手来到了花厅。

百里墨与竹欢已等候多时。

正对着合欢树的窗棱下,摆着满满一桌美味的吃食。

除了放在正中间,那盅与别的菜格格不入,且品相不端的杜仲玉竹桂圆枸杞煲乌鸡。

阳光透过合欢树温和的透入窗下,竟将杜仲玉竹桂圆枸杞煲乌鸡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出于本能的驱使,傅玄麟一眼便瞧见了那盅大补汤。

湛星澜迫不及待的给傅玄麟盛了一碗,放在了傅玄麟的面前。

「夫君,快尝尝,这汤叫做杜仲玉竹桂圆枸杞煲乌鸡,要趁热喝才好。」

傅玄麟端起小碗,看着湛星澜满怀期待的模样,又低头看看这一碗不知为何物的玩意儿,迟迟不敢下嘴。

他还记得上一回湛星澜给他熬了虾藕羹,那味道确实不错。

可这碗什么什么枸杞煲乌鸡,看上去和从前的杜仲炖猪脚筋实在有的一拼。

甚至连这色泽与浓稠都相似得很。

「怎么了?夫君是怕难喝吗?那,别勉强了。」

「怎么会。」

傅玄麟见湛星澜难掩失落,立马端起小碗来猛喝了好几口。

这味道,果然不怎么理想。

不过比起杜仲炖猪脚筋来说,还算能入得了口。

湛星澜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澜儿厨艺越发精益了。」

为了不让湛星澜失落,傅玄麟又盛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夫君多喝些,此药壮阳补肾最是有效了。」

「噗……咳咳……」

「夫君,你怎么了?可是呛住了?」

傅玄麟扭头喷了一地,百里墨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湛星澜赶忙用帕子为傅玄麟擦了擦嘴角。

傅玄麟的脸被呛得涨红,却也不忘给正在偷笑的百里墨飞去一记眼刀,百里墨瞬间憋住了笑意。

湛星澜还在给傅玄麟擦拭着嘴角。

「这汤若是太难喝便不要喝了,我知道我的厨艺不好,尤其是做这些药膳,比毒药也强不到哪儿去。」

傅玄麟一把握住了湛星澜的手,又咽了咽苦涩腥辣的喉咙,清清嗓子安慰道:

「没事,是为夫喝得有些急了,澜儿的厨艺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了,待会儿为夫就将这盅杜仲玉竹桂圆枸杞煲乌鸡全部喝掉。好啦,饭菜都要凉了,澜儿快些动筷吧。」

湛星澜知道傅玄麟是在安慰她,可一顿饭下来,傅玄麟还真的喝光了所有的汤。

站在一边伺候的百里墨和竹欢,

满眼同情的看着傅玄麟。

心里只有佩服二字可以表达他们的心情。

午膳毕,傅玄麟便让竹欢伺候湛星澜回寝殿午睡。

待湛星澜一走,百里墨火速搀扶着傅玄麟去了茅厕。

一炷香后,傅玄麟面容憔悴的从茅厕里走了出来。

「王爷,您这是何必呢?」

「王妃一片好意,本王怎可辜负。」

傅玄麟捂着胃口,心事重重的往寝殿方向走去。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湛星澜要给他炖壮阳补肾的汤?

难道昨夜他的表现很差劲吗?

不应该吧。

百里墨似乎看出了傅玄麟的心事,便故意语气轻松的安慰道:

「改日属下为王爷寻个专治隐疾的医师,定能为王爷调理好身子。」

「滚!」

「得嘞。」

「慢着!找个机会跟竹欢说,若日后王妃再下厨做什么补汤,千万要拦住王妃。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但唯独不可伤了王妃的心。」

「是,属下明白。」

片刻,傅玄麟漱了口,沐了浴,换了身干净衣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门走进了寝殿。

湛星澜正自责坐在塌上,安静的等待着傅玄麟。

傅玄麟坐在了湛星澜身边,摸了摸湛星澜那张还没有他巴掌大的脸。Z.br>

「澜儿,你怎的还未睡?」

「今日的补汤,很难喝对吧。夫君方才是去茅厕吐了,对吗?」

「为夫只是吃得有些撑,澜儿别多想。」

「夫君不必安慰我,澜儿心里清楚自己的厨艺。日后这些补汤什么的,还是让竹欢来做吧。」

傅玄麟嘴角抽动了几下,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对了,昨日为夫见到了闻人郎君,他想见澜儿一面,就定于后日晌午笑春风春字号房。澜儿可要去吗?」

「阿琢回来了?说起来阿琢离京也有小半年了,他当初说家中有要紧事,不得已要离开京城,还说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如今既回来了,想必是家中之事已了,作为朋友我也该去见见他。夫君会介意吗?」

傅玄麟嘴硬道:「怎会,为夫相信澜儿。不过,为夫也只相信澜儿。」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相信湛星澜绝无别的想法,但不相信闻人琢没有非分之想。

傅玄麟说完这话,脸莫名奇妙的红了起来,加上他一脸认真又有些吃醋的表情,竟显得他格外的软萌。

湛星澜挑眉一笑,原来傅玄麟吃起醋来这么可爱的。

她捏了捏傅玄麟白里透红的脸颊。

「夫君吃醋便吃醋,脸怎么还红成这样了?」

「澜,澜儿……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傅玄麟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脸也红得厉害。

湛星澜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赶忙给傅玄麟把了下脉。

「糟了,好像是补太过了。」

「什么?」

傅玄麟的眼神迷离了起来,从脸颊到脖子,红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虾。

就连他鼻下呼出的气也热腾腾的。

他滚烫的手掌划过床榻覆在了湛星澜的手上,挺拔健壮的身子缓缓伏下完完全全将湛星澜拢入了怀中。

湛星澜咽了咽口水,「夫君,光天化日之下,你冷静啊。」

可傅玄麟浑身上下已经滚烫的能点燃蜡烛了,现在湛星澜就是跑也来不及了。

翌日清晨,湛星澜浑身酸疼,有气无力的趴在床榻上。

一条柔软雪

白的手臂垂在床沿边,后背和颈子上新旧吻痕叠加,浅浅的红色像极了一朵朵盛放的花。

「做药膳果然比制药难要多了,以后,我再也不做药膳了。」

傅玄麟躺在她身后,强壮的手臂搭在她纤细的腰上,刚好与她翘起的臀部齐平。

「若哪日澜儿不满意为夫的表现,也可再做一回杜仲玉竹桂圆枸杞煲乌鸡。」

「不不不,夫君已经很好了,不必再补了。」

湛星澜算是明白了,她做药膳分明就是多此一举。

咚咚咚!

「谁?」

「王爷,慈昌国使臣差人前来请王爷去衡鹤馆。」

「本王不是说,有关慈昌国之事全都交由你处理了吗?」

「王爷,此次之事属下怕是难以胜任。」

「你去回话,就说本王身子欠佳,不宜出门。」

「来人说了,王爷何时身子便利,何时去衡鹤馆便好,慈昌国使臣就在衡鹤馆等着王爷。」

湛星澜听着门里门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没听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于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使臣若是有急事,自是该寻夫君的,夫君怎么这般推拒?可是那慈昌国使臣蹬鼻子上脸,欺负了夫君不成?」

傅玄麟一时哑口,湛星澜见状便提声冲门外道:

「百里,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有半句隐瞒,我便将竹欢送回明国公府去伺候。」

「回禀王妃娘娘,慈昌国珈凝公主派人前来,说是慈昌国的贡品少了一箱,须得请王爷亲自去瞧瞧。」

百里墨回答得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半分犹豫。

傅玄麟暗道一声:「叛徒。」

湛星澜腾地坐起身来,一脸狐疑的看向傅玄麟。

「珈?凝?公?主?原来夫君昨日见的使臣,是位公主。」

百里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喊道:「王妃娘娘,您别误会,珈凝公主虽对王爷有意,可王爷对她是避之不及啊。」

「闭嘴!去前堂候着!」

傅玄麟怒道。

「是!属下遵命!」

门外的人影几乎是一闪而过。

湛星澜抱拳看着傅玄麟,愠怒道:「为何与百里墨在我面前打哑谜?」

「为夫不愿澜儿为此事烦忧,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欺瞒澜儿。」

「那我问你,你对那珈凝公主可有情意?」

「绝无。」

「那你与她可有过亲密之举?」

「亦无。」

「夫君既光明磊落,便不该瞒我。难道在夫君心里,澜儿是个悍妒无知的女子吗?」

「此事是为夫有错,本想让澜儿免于胡思乱想,不曾想倒让澜儿生气了。」

「夫君往后不可再瞒我了,否则我才真的会胡思乱想。不过,这个珈凝公主竟然这么主动,夫君能躲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

湛星澜精光一闪,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夫君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该帮远道而来的使臣寻回贡品的。只不过,本王妃最是乐于助人了,自然该去帮帮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