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校尉,吃些东西吧。」
高禧谙走上前,湛墨北赶忙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到了一旁。
「桃花酥,樱桃冰酪,冷面,槐叶冷淘,这也太丰盛了吧。」
军营里哪能见到这么多好吃的,湛墨北顿时两眼放光。
「都是消暑的吃食,做得可能不太好,你将就吃吧。」
高禧谙侧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湛墨北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冷面。
顺滑香冷,简直是人间美味。
看着湛墨北狼吞虎咽的样子,高禧谙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吃自己做的食物,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慢点吃,别噎着了。」
「我,咳咳咳,」湛墨北嘴里塞了一大坨面,脸颊几乎鼓成了仓鼠,「我习惯了,吃得快一点,才有更多时间练功。」
高禧谙瞄到了一旁的画册,伸手拿了起来。
「这是你设计的兵器吗?」
「怎么样,不错吧。」湛墨北满脸骄傲的说道。
「看着不错,但还是略有不足。」
高禧谙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湛墨北觉得好笑,便问道:「你倒是说说,我这兵器哪儿有不足?」
「就像这个蛇麟鞭,它每一节都需要一个环扣相接,这便十分容易损坏。还有节骨上的倒刺,虽然增加了威力,实在太细了,很容易就变形的。」
「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还真懂啊。」
「那当然了,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是兵部尚书,他书房里有好些有关兵器的书籍,我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就懂啦。」
「我倒忘了,你也是个能折腾的。」
湛墨北舀了一口樱桃冰酪放进嘴里,凉丝丝的冰碴子融化在舌头上。
凉意从舌头蔓延到了脑袋和四肢,闷热的暑气一下就消散了不少。
「你既看出了问题,可有什么指教啊?」
高禧谙将画册放在了桌案上,又从笔架上拿起了一只笔。
「你看,如果在这个地方加一些......」
半个时辰后,湛墨北赞赏的点了点头。
「这兵器要是做出来,你得占一般的功劳。」
高禧谙听他夸奖自己,立马心花怒放。
这一夜,两人琢磨了一宿兵器和训练方案,彻夜未眠。
眼看皇后寿宴将至,各府都开始准备起了贺礼。
「王妃娘娘,殿下派婢子前来告知您,过几日便是皇后殿下的生辰了,还请王妃娘娘前去藏珍阁挑件上好的贺礼。」
昙香随意行了个礼便要离开,那态度简直傲慢至极。
竹欢见她对湛星澜这般无礼放肆,顿时来了火气,上前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昙香,王妃娘娘是主,你是仆,你怎能对主子如此无礼!」
昙香不以为意道:「竹欢姑娘,我劝你莫要冲动。如今谁人不知翎王殿下厌弃王妃与那袁明哲掺杂不清,若你今日打了我,只怕殿下会更加厌恶王妃娘娘。」
说罢,昙香推开了竹欢,然后扭着屁股高傲的走了出去。
「简直是个妖精!」
竹欢气愤的冲着空气一顿乱挥。
「好啦,别生气了。她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犯不着气坏自己的身子。」
湛星澜拿着素色团扇轻轻晃动,额头两侧的发须便随着清风缓缓飘舞。
「现在外面人人都在传,说翎王殿下为着袁明哲轻薄您的事儿愤怒不已,更是一气之下搬去了书房睡。这本是翎王府的私事,却让
那昙香都给抖出去了。」
竹欢气得不行,小脸儿鼓得像个小皮球似的。
「王爷与我分房睡,就是要让昙香抖出去的。只有这样,皇后和太子才会放松警惕。」
「可这样实在委屈您了,自从殿下搬出寝殿去书房睡,昙香就日日都去书房伺候,还时不时的在您面前耀武扬威。您就一点也不吃醋吗?」
湛星澜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
「有什么好吃醋的,王爷又不喜欢她。」
竹欢看得出她口是心非,于是便道:「您就嘴硬吧。」
「哎呀,好啦好啦。」湛星澜摆了摆手,把团扇往桌子上一扔,「我们去藏珍阁挑贺礼去。」
湛星澜虽不喜欢皇后,但她到底是这夙寒国的一***,到底是傅玄麟的嫡母。
就算是碍于面子,那贺礼也不能太过廉价。
「王妃娘娘,您都选了大半日了,这些都不合您心意吗?」
竹欢看着墙柜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宝贝,只觉得个个儿都是上好的珍品。
「王爷是想让我在这些珍宝里随便挑一件当贺礼,可藏珍阁里宝贝都是价值连城的,我可舍不得送人。」
湛星澜小气吧啦的嘟着嘴,手指轻轻抚过珍品。
「澜儿不是舍不得送人,是不愿送给皇后吧。」
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藏珍阁的门口响起。
湛星澜不必回头也知道,来的是傅玄麟。
一旁的竹欢欠了欠身,识趣的退了出去。
大门关上,湛星澜转身望着他有些赌气。
「皇后看不惯王爷,也看不惯澜儿。她将昙香送来勾引王爷,用意不纯,居心不良,澜儿当然不舍得送这么好的贺礼给她。」
傅玄麟玩味的看着满脸醋意的湛星澜,瞬间心情大好。
「澜儿既然不喜欢昙香接近本王,为何还要故意制造机会让她钻空子?」
他走下台阶,上前轻轻揽住了湛星澜的后背。
自从傅玄麟为救湛星澜而受伤后,他们之间的肢体动作便越来越自然了。
「那天王爷负伤归来,昙香那叫一个殷勤。她既然想勾引王爷,那澜儿只好顺水推舟了。」
「可这样实在让你受委屈了。」
湛星澜的手搭在傅玄麟的肩膀上,媚眼如丝,轻声细语。
「区区一个昙香,哪能让澜儿受了委屈啊。对了,王爷怎的过来了?我们不是说好最近尽量不见面的吗?」
「已经五日不曾见你了,本王若再不寻个由头来见你,只怕要生病了。」
傅玄麟的表情忽然有些委屈。
湛星澜娇笑一声,「刚认识王爷的时候,王爷对澜儿可是很凶的,如今怎的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皇城城楼上,她不小心脚下打滑摔在了傅玄麟的怀里。
傅玄麟那冰冷的语气和杀人的眼神,可是把她吓了一跳呢。
「本王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大抵是中了你的毒吧。」
他抬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她的耳环。
仅一瞬间,耳垂下的朱砂痣露了出来,可很快又被遮掩在了耳环下。
湛星澜的脸颊被他的手掌抚摸地很舒服,她那颗不动如山的心似乎也在一点点被推搡着。
见湛星澜阖上双眸,傅玄麟捧着她的脸颊轻吻了一下她洁白饱满的额头。
过了好一阵,他才松开她。
湛星澜缓缓睁开双眼,他那修长如塑的脖子和上面似桃核般的喉结近在咫尺。
头顶温
热的呼吸扫过睫毛和鼻尖,她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樱桃似的红唇一下吻住了傅玄麟的喉结。
傅玄麟深吸一口气,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
湛星澜搂着他的后背,感觉到他浑身紧绷的肌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吻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突然,门外传来了昙香的声音。
湛星澜慌忙的松开了他,然后赶紧用帕子擦掉了残留在他喉结上的胭脂。
谁知,傅玄麟却一把抓住了湛星澜纤细洁白的手腕。
「王,王爷。」
湛星澜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除了本王,不许再吻任何人这个地方。」
傅玄麟的语气不像是命令,倒像是祈求。
湛星澜故作委屈道:「澜儿是王爷的王妃,哪有机会吻别人啊。」
突然,门被打开了。
昙香娇怯怯的喊道:「殿下。」
「昙香,你不能进去!」
竹欢还在厉声喝止。
可当昙香看清楚藏珍阁里的两人后,瞬间皱起了眉头。
傅玄麟和湛星澜这才发现他们的手还握着。
湛星澜当即变了脸,一把甩开傅玄麟的手撒泼道:「你就是为了那个昙香才不要我的!」
傅玄麟也立马冷下了脸。
「昙香尽心尽力照顾本王,你莫要攀诬她!」
昙香见他们原来是在吵架,立马笑了起来。
她扒拉开了竹欢拽着她的手,迈着小碎步上前挽住了傅玄麟的胳膊,丰满的胸脯故意挨到了傅玄麟的胳膊上。
「殿下,您的伤势还未痊愈,千万别动气啊。」
湛星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妾身便不在这儿碍你们的事了!竹欢,我们走!」
眼不见为净,她可不想继续留在这儿看昙香的绿茶演技还有她那勾引人的小伎俩。
离开了藏珍阁,湛星澜脸上的怒气并未消散。
从她认识傅玄麟开始,傅玄麟唯一接触过的女子就只有她一个。
她那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当她看着昙香和傅玄麟那般贴近,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自己的夫君被别的女人搂着,换做是谁谁受得了啊。
湛星澜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去。
「竹欢,你觉得,我喜欢王爷吗?」
竹欢斩钉截铁的回道:「当然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殿下为了尊重您,自个儿睡地板。怕您吃不惯王府的菜,特意去把笑春风的顶级庖厨请到了府里。殿下知道您喜欢锦鲤,用了最上等的和田玉精心雕刻。您要对付袁明哲,还坚持要去陪着您保护您。您有危险,殿下总是第一个出现保护您......」
「等等,你说的这些不都是他喜欢我的证据吗?」
竹欢点头道:「是啊,殿下对您如此无微不至,您会不心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