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马甲暴露

「这儿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妮子放肆!你敢借机辱骂皇后殿下,待我回禀了皇后殿下,看你看活不活得了!」

「甜儿。」

湛星澜见丁甜被打,赶忙上去将她扶起。

雪白的脸蛋上被打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可甜儿却没有哭,只是看着昙香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恨。

湛星澜满眼心疼的摸了摸丁甜的脸蛋,当即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转身狠狠扇了昙香一巴掌。

「啊!」

习武之人的巴掌可不是什么人都吃得消的。

这一巴掌下去,昙香的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五道指印几乎要洇出血来。

湛星澜横眉怒视道:「本王妃警告你,若你胆敢再动他们三人一根汗毛,下次打你的就不是巴掌而是棍子了,知道吗!」

昙香双手捂着脸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婢子可是皇后殿下赐给翎王府的呀,王妃娘娘怎敢如此凌辱婢子。」

「你没听到丁小娘子说什么吗?你既入了翎王府,那便还是我翎王府的人。若你还惦记着皇后殿下,本王妃大可将你送还回去,顺道再去陛必陛下一定会迁怒于皇后殿下。到时候本王妃倒要看看,皇后殿下是会保你还是会杀你!」

湛星澜说话间揉了揉自己的手。

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巴掌属实打得不轻,她的手也是痛的,可她却依旧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气势上不能输嘛。

昙香捂着脸说不出话,那日她趁翎王和翎王妃去向陛下请安的时候,偷偷拜见了皇后。

皇后命她务必要暗中将翎王府搅得鸡犬不宁,若是还未动手便被翎王妃告了御状,那她即便是不被陛下惩处,也会被皇后责罚的。

昙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是,婢子知晓,往后绝不敢再胡言乱语。」

湛星澜牵起丁甜的手,径直从昙香的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昙香吸溜着鼻子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的身影离开,狠狠剜了二人一眼。

一路上丁甜不言不语,湛星澜忍不住问道:「甜儿,可是她打痛你了?」

丁甜摇摇头,「甜儿不痛,甜儿只是觉得自己力量微薄,不能保护好姐姐。」

「傻甜儿,你年纪尚小,无须有此担忧。更何况清尘哥哥跟我说,你在乾迩庄时无论是习字还是算账,都学得极快极好。甜儿如此聪慧,将来必能保护好姐姐。」

湛星澜牵紧了丁甜的小手,很是心疼她。

丁甜咬着嘴唇,皱紧了小眉头,深思熟虑片刻,对湛星澜郑重其事的说道:「姐姐,甜儿想习武。」

「什么?」

湛星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甜儿若是会武功,便能像清尘哥哥一样保护姐姐了。」

丁甜一双诚挚坚定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湛星澜。

湛星澜怜爱的摸了摸丁甜的脸,她知道丁甜已经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姐姐,想要学武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

想到这儿,湛星澜的鼻头竟有些泛酸。

「好,甜儿想学什么,姐姐都支持你。」

如此稚嫩的小姑娘经历了那么多的苦楚,竟还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真是太难得了。

可湛星澜不知道的是,丁甜原已经跌入了万丈深渊。

是她和厉清尘将丁甜从万丈深渊拉了回来,所以丁甜除了自己的父亲,只会对她和厉清尘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

今日翎王府来客不少,时至巳时,柯敬丰偷偷从后门进入了翎王府。

书房之中,傅玄麟已等候柯敬丰多时。

「臣叩见翎王殿下。」

「柯相公请起。」

偌大的书房堪比寻常人家的正院,每次进来,柯敬丰都不禁感慨:这若是他柯敬丰的府邸该有多好。

「不知今日翎王殿下召臣而来所为何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本王想问问柯相公可否认得东宫左卫尹十六?」

「自然,此人乃是太子心腹。」

「那柯相公可知此人现下何处?」

「前阵子臣听闻了尹十六的死讯,想必此时已然深埋黄土了。」

两人一问一答并无什么不妥,可傅玄麟却仔细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

「之前本王赈灾归京之时曾遭尹十六的暗袭,本王得陛下福泽庇佑,躲过了一劫,而后便命人将尹十六绑了起来准备押解回京。可奇怪的是,就在归京途中,尹十六却被神秘人带走,不知去向。本王原以为是太子派人所为,可前阵子却听说尹十六暴毙于荒野,不知此事是否出自柯相公的手笔啊?」

「殿下玩笑,臣从未做过此事。」

傅玄麟冷笑一声,「柯相公不承认也不要紧,你我都心中有数。柯相公此举无非是想让太子以为是本王杀了尹十六,从而激起太子与本王的仇恨。只要本王想扳倒太子,必然要拉拢柯相公作矛,方能击中太子要害。不知本王所推断,是否正确?」

听到如此缜密的推论,柯敬丰也不装了,「翎王殿下才智过人,臣能得如此良主,是臣之福分。」

「柯相公纵横朝堂,才是本王之榜样啊。不过柯相公既然与本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本王也有些话想告诉柯相公。」

「殿下请讲。」

傅玄麟眼神突然凌厉,「本王向来不喜欢旁人以见不得光的手段胁迫本王,还望柯相公往后莫要再行此等卑劣的手段。否则本王便不能保证保得住柯相公的晚节清誉了。」

柯敬丰看着他的眼眸,后背竟升起一丝凉意。

他想起傅玄麟手上还有他女儿的认罪状,赶忙赔笑道:「是,臣绝不再犯。」

「来人,送客!」

傅玄麟这一嗓子,险些把柯敬丰脆弱的心脏吓出毛病来。

「臣告退。」

柯敬丰退下,百里墨则走了进来。

傅玄麟关切问道:「王妃现下何处?」

「秋家娘子来了,此刻正于前堂等候王妃娘娘。」

翎王府前堂奢华富丽,便是皇城殿宇也不过如此。

秋楚言第一次进来便震惊了。

她坐立不安的等待着湛星澜,直到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慌忙的站了起来。

湛星澜领着丁甜走了进来。

「楚言。」

秋楚言见到湛星澜连忙行礼,「臣女拜见王妃娘娘。」

湛星澜嗔怒着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如今您是王妃娘娘,身份有别,臣女应当向王妃娘娘行礼参拜。」

湛星澜见她这般疏远,故作生气的收回手抱在胸前,撇过头去佯装愠怒。

「楚言如此疏离,便是不要我这姐妹了,既如此,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也就罢了。」

秋楚言见状急了,赶忙解释道:「并非臣女,啊不,并非我疏远你,只是规矩礼仪不可不遵。」

湛星澜扭回头来看着秋楚言一脸犯错的表情,瞬间泄了气。

她伸手挽住了秋楚言的胳膊,带着她并排坐了下来。

「王妃只是个名号,若是因这名号而使你我疏远至此,那便不值当了。」

秋楚言抿着嘴点了点头。

一旁的丁甜默默地观察着一切,见二人落座,赶忙上前奉茶,然后乖乖的站在了湛星澜的身边。

「自从那件事后,你便再没有出过门。」湛星澜知晓她在惧怕什么,「其实袁明哲已经被送去了城郊庄子,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了。」

「星澜,你不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让书翊来给我送信笺,全都是不堪入目的字眼话语。这段时间我每晚都做噩梦,他就像一个梦魇一样每晚折磨着我。星澜,我真的好害怕。」

秋楚言冰凉的双手握紧了湛星澜,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想起那些信笺,便忍不住浑身发抖。

湛星澜心中愠恼万分,好好地一个女孩子,竟然被一个无耻下流之徒吓成这样。

「楚言,你说的可是你那姑母所生的袁书翊袁二郎君?」

「不错。」

「我记得在我和翎王赐婚那日,他曾主动来与我说话。瞧他的样子也是个文弱书生,不料竟是袁明哲的帮凶。」

「不,书翊心地善良,他并不知晓袁明哲的所作所为。当他得知那些信笺的内容后,便没有再帮着袁明哲给我送信了。可是昨日书翊去秋府找我,说袁明哲在城郊庄子里驯顺乖巧。姑父知道后便心软了,恐怕很快就会将他接回来了。」

「真不愧是混迹花丛的浪子,演技一流啊,若他回来恐怕还是会去骚扰你。」湛星澜思忖片刻,郑重的说道:「我倒是有两个办法能让他不再去打扰你,只是......」

一听湛星澜有办法,秋楚言的眼睛都亮了。

「无论是何方法,只要能摆脱袁明哲我都愿意。」

湛星澜为难的看着她,「这其一便是尽快为你寻一门亲事,只要你嫁出去了,想必袁明哲也就绝了不轨之心。至于这其二......」

她顿了顿,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口。

「这其二便是遁入空门,前往京城中的天缘寺修行一段时日,待我想办法名正言顺的除掉袁明哲后,再寻个由头让你还俗便可。」

秋楚言冰凉的手在湛星澜的手上僵住了。

她垂下眸子,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