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竞抬眸看着点滴瓶里落下来的透明液体,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把人都撤回来,不找了,等我出院以后会办个婚礼,切记……虽然就不铺张大办,但一定要人、尽、皆、知!”
他一字一顿,分外清晰和坚定。
这让姜丞岸一懵逼,垮着脸看了他好一会儿,唇缝里崩出来一个字,“好。”
说完转身离开,但心里憋的抓耳挠腮,有种高人过招他这个凡人都看不见人家怎么比划的捉急感。
姜丞岸一走,周北竞就给顾南打电话过来接他,这么一折腾,他要出院回家的事儿基本上在圈子里传开了。
张欣兰烧了一桌子菜,不仅顾南,赵小甜带着孩子,还有姜母都过来了。
原本安静空荡的别墅一下子变得热闹了不少,路千宁有些惊讶出院搞成这么大阵仗。
“我的房间你准备好了吗?”周北竞的手搭在椅背上,微微朝她倾身,“虽然不能做什么运动,但住一个房间是可以的。”.
路千宁:“……”
旁人喧哗的交谈声中,他的声音分外清晰,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
语气正经面色如常,可说出来的话怎么也让她不能直视。
她用手肘杵了杵他探过来的身体,“以前怎么住现在怎么住。”
周北竞带着几分满意的目光看她,“那就好,不过你最近多喝水,不要上火。”
意有所指,说的路千宁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秀眉蹙成一团。
“你俩差不多得了。”赵小甜冲路千宁抬了抬下巴,“今天是周北竞出院的大喜日子,你们两个是主角,我们这群人都冲着你们来的,你们咬耳朵留着晚上不行吗?”
姜丞岸忙不迭点头,跟着调侃,“晚上又什么都干不了,这会儿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多没意思。”
张欣兰和姜母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里,这儿一群年轻人说话没什么分寸。
路千宁的耳根当时就爆红了,不自觉的往周北竞身后躲了躲。
“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不像有些人三句半不过就吵架。”周北竞坐直了身体,挡了挡路千宁,冲顾南说完又冲姜丞岸说,“也不像某些人,想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顾南成了名副其实的耙耳朵,说吵架其实是他单方面被赵小甜提溜着耳朵教训。
但他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幸灾乐祸的看着被点名扎心的姜丞岸。
姜丞岸咬了咬牙,“我要有媳妇,我才不来照顾你呢,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
顾南立马落井下石,“你瞧,媳妇没有,兄弟也不想要了,我有媳妇但我还愿意管你,这才叫真兄弟。”
“你扯什么淡!”姜丞岸被挤兑的不轻,咋咋呼呼的站起来,冲着顾南就去了。
两人动手动脚一路在餐厅跑到了花园里。
众人都吃的差不多,索性起身一块儿往花园里走,路千宁始终慢这两步跟周北竞并肩。
出去以后也是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笑闹。
落到窗前的爬爬垫上,跑跑扶着窗户站起来,不断拍窗户冲外面打闹的人嚷。
张欣兰的手在旁边稳着,生怕她站不稳摔了。
“你把跑跑给我带一会儿。”姜母把顾南的儿子顾小艺放在张欣兰旁边,“这小男孩也挺好玩儿,你试试。”
姜母的眼珠子快落在跑跑身上扣不下来了。
这些日子路千宁带着跑跑东奔西跑的,她可有一段时间没好好稀罕了。
一见到跑跑,就忍不住想抱过来。
张欣兰只能把跑跑交给她,然后逗弄顾小艺。
“快让千宁和周北竞再生一个吧。”姜母想,如果有两个孩子了总得分给她带一个。
“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让姜丞岸生?”张欣兰心底一疼,她是断然不想再让路千宁和周北竞生一个的。
就说……周北竞的身体还不确定如何,她也不能让路千宁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姜母也被她那话扎了心,就姜丞岸这个缺心眼的,一根筋吊死在蓝妮身上。
她找了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入的了姜丞岸眼的。
几个月前好不容易姜丞岸被逼的开始相亲的,结果周北竞这事儿一出,蓝妮来了……
那之后,又整天不见人影,就这个状态她上哪儿抱孙子或孙女去?
心里正埋怨着,餐厅突然传来手机铃声,姜母把跑跑交给张欣兰,起身朝餐厅走。
“姜丞岸的手机,指不定有什么事儿呢,我去拿给他。”
拿到手机,看清楚是国外来电,姜母当即就停下了。
迟疑了片刻,把电话接起,不等说话那端就传来了蓝妮的声音,“岸,是我,我……”
‘啪’。
姜母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难怪姜丞岸最近一直不肯相亲,原来是这个女人又总联系他?”
刚嘟囔完,手机又响了。
瞥见姜丞岸往屋里来了,姜母迅速把来自国外的所有来电都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
然后删掉了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位。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姜丞岸质疑的看着姜母,“把哪个小女生的手机号存上了?”
“你手机里除了你妈连个母蚊子都没有,哪个小女生倒霉能碰上你?”姜母凶巴巴的掩饰自己的紧张。
说完还不忘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晦气!”
姜丞岸:“……”
姜母的手机随后响了几声,不是电话,是蓝妮发来的短信,被转过来了。
【岸,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我真的没有时间了,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不断跟姜丞岸求助。
时不时有两句英文,姜母看不懂。
姜母只知道不能再让蓝妮继续耽误姜丞岸了,所以消息一条也不回。
晚上,众人各自回家。
周北竞今晚太过于嚣张和惹火,后果就是被路千宁安置到沙发上去睡。
沙发很大,也很软,铺了一层被褥,其实很舒服。
只不过相较于双人大床,这儿就显得很简陋,更可怜。
突然卧室里多了一个人一块儿睡,跑跑兴奋坏了,躺下闭上眼睛拍了两下,就扒着路千宁爬起来往沙发上看一眼。
“咿呀——”小奶包的手冲着沙发的方向抓了抓。
不等路千宁反应过来,周北竞就迅速起身上床,“她这是让我上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