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盛央央这番宣誓和盛阙行姐弟主权的,是路千宁忍无可忍的一个巴掌。
路千宁高高抬起的手狠狠的落在她脸颊,打的她身体踉跄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盛央央,你能不能正常点儿?如果脑子有坑就趁早就脑科看看,少在这里祸害人!盛阙行是你弟弟没错,但你根本不配做他姐姐!我想让他脱离你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不让他觉得他无能!”
盛阙行不在是一个小孩子了,他成年了。
成年的大男孩有自尊,被她和盛央央争来争去会在心里落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甚至导致他觉得自己无能,养活不了自己,是一个麻烦,一个累赘。
所以路千宁才不想用强硬的手段去做些什么。
想把事情交给盛阙行自己处理。
“你威胁我?”盛央央捂着半张脸,阴森的目光透过凌乱的头发盯着路千宁,“你觉得你有周北竞,你就可以只手遮天了?你就能——”
“别逼我再扇你,会说人话就去关心一下盛阙行,不会说就把你那张嘴闭上。”
路千宁揉着因为打她又疼起来的胳膊,头也不抬的说,“我已经让人联系他的学校,给他办理住宿,以后他放假去哪儿是他的自由。”
跟盛央央讲道理不通,总打手都疼,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M..
她懒得说更多,恰好护士推着还在昏睡的盛阙行出来了。
她跟着护士一块儿把盛阙行送到病房,盛央央扯了下头发遮住被打的发红的半张脸,也跟过来。
却在路千宁跟着进病房之前,她突然拉住路千宁的手腕。
“路千宁,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我会看着你哭的!我会……”
“早点儿回家睡吧。”路千宁甩开她的手,“梦里你想要什么都有。”
说完路千宁就进病房了。
护士交代完盛阙行的病情后离开,盛央央已经不见踪影了。
医生说盛阙行最快也要下午才能醒过来,路千宁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忽然意识到去缴费的张月亮还没回来。
她在护士咨询台问了缴费处在哪儿,正准备找过去,却看到了吴森怀父亲。
她只在度假村见过一次吴森怀的父亲,之后便没再见过。
那时候吴森怀的父亲还一头黑发,精神奕奕。
时隔几年,今天吴先生看起来仿佛隔了二三十年那么久。
头发发白,步履蹒跚,脸色也不好,眉头紧锁着匆匆往住院部的尽头走。
“请问,那边是什么地方?”路千宁指了指吴先生消失的拐角。
小护士起身看了看才说,“那是重症监护室,里面住的都是没出危险期,生死不明的病人。”
路千宁道了谢,不过片刻就抬脚跟上吴先生。
重症监护室的病房窗户很大,站在外面几乎能看清房间里的全貌。
她只是走到那一层,就看到了站在一扇窗前的吴森怀和张月亮。
吴森怀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下巴上长出了一层胡茬,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
张月亮站在他身侧,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儿去。
两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不少。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病房里躺着的是吴太太,吴先生已经换上无菌服进去了。
“姐。”张月亮在玻璃窗上看到倒影,回头才看到路千宁来了,“我交完费了,我看到他……”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下扯,指了指吴森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吴森怀也回过头来,“你们谁身体不舒服吗?到医院来做什么?”
“不是我们,是别人。”路千宁简单解释完,正要问问吴太太的身体情况,就被吴森怀打断了。
“不是你们就好,大家都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身体重要。”
说完他就又回过头去了,低着头沉思了几秒,又说,“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妈这样我不知道该跟你们说什么。”
张月亮迅速说,“我留下来,我跟你一起照顾她。”
“还是算了吧。”吴森怀拒绝了,“我妈也并不是毫无意识,前几天醒了一次,只说了一句话,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跟齐熙悦结婚,不然她死都不瞑目。”
这种情况下,张月亮留在医院,万一吴太太醒了肯定会被刺激到。
也正是吴太太这句话,让吴森怀后来没再借手机给张月亮打电话。
不等张月亮说什么,吴森怀又迅速添了句,“我不想跟你离婚,她还没醒,她醒了只要她病情稳定了,我一定要告诉她,我除了你不会娶任何女人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月亮留下来确实会带来一定的影响,你照顾好吴阿姨的同时,也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儿周围都是人,不是煽情讲论这些的时候。
生死关头之际,谈感情的事情不合适。
听说吴森怀的手机坏掉了,张月亮把手机卡卸下来把手机留给他了。
最起码,能保持上联系。
然后她就跟路千宁回了盛阙行的病房。
“姐,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拖着。”张月亮快恨死自己了,她如果能及时去找吴森怀,早就知道吴太太昏迷住院了。
也不至于瞎想了这么久。
忽然觉得周围一团糟,冷不丁盛央央那句‘你会失去所有’不断在路千宁的耳畔回荡。
她沉一口气,拧眉道,“吴太太这一病,你和吴森怀的事情要被搁浅,妈那边儿我会跟她讲,要不你这段时间就搬回家里来住吧。”
“要不,这几天我在医院照顾盛阙行吧。”张月亮突然说,“他肯定也要人照顾,我有些点儿不放心吴森怀,至少每天能远远地看看他。”
盛阙行住院至少两三天,脚上结痂了医生才允许出院。
路千宁自然照顾不得,见张月亮目光里透着祈求,她只能答应。
她给盛阙行留了张纸条,就回家了。
家里只有周北竞一个人,张欣兰带跑跑在小区里遛弯。
她还在玄关处换鞋时,周北竞就察觉到异样,驱动着长腿阔步走来,帮她把包放好,沉眸一直看着她。
待她换好鞋,他筋脉清晰的手抓住了她手腕,她下一子就跌在他怀里,他的声音在头顶灌下。
“乖乖,发生什么事情了?”无尽的宠溺到她耳朵里,成了一股力量,驱赶了她的疲倦和那股怪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