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都不敢用力

一百三十平的三居室不算很小了,可比起周北竞住的地方确实不值得一提。

他高大的身形站在客厅,顿时显得空间逼仄,他的气息迅速蔓延开。

他将手里的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脱掉了外套,松了松领带,顺势解开了两颗扣子。

转身慵懒的折进沙发里,捏了捏眉心,抬头问了句,“有吃的吗?”

“有。”路千宁下意识的回答,看到他面容染着一抹倦意。

她转身进厨房,把冰箱里的水饺拿出来煮上。

也就十几分钟,热气腾腾的水饺就煮好了,她端到客厅,放在他面前顺便把筷子递给他。

“你不吃?”他看到只有一双筷子问。

路千宁摇摇头,“我去给盛阙行补课之前吃过了。”

闻言,他埋头开始吃饺子,比吃她煮的面时表情好看多了。

趁着他吃饭,她去洗了澡。

再出来时,他已经吃饱把碗刷了。

这儿没有合适他的睡衣,所以他洗完澡以后裹着路千宁的浴巾直接进了她的房间。

心照不宣的上了一张床,并且他还是赤身裸体的。

路千宁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一切,可他却什么也没做。

长臂搭在她腰间,头埋在她颈窝处,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锁骨上,也就有个三五分钟,他就睡着了。

路千宁却睡不着了,动了动身子拿过床头的手机,就看到半个小时前赵小甜发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顾南和周北竞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每天回来顾南都累的跟狗似的。】

狗?

路千宁的下巴抵在周北竞头顶,他的短发有些扎人,毛茸茸的还挺符合‘狗’这个词汇。

细想从家门口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话就比平时更少。

刀削般的面容带着倦意,估计是饿坏了才坚持到吃了饺子以后上床睡觉。

她微凉的指尖儿从他挺拔的鼻梁上划过,惹的他眉头微动。

她迅速缩回手来,将手放在他肩上,也睡过去了。

翌日,她没定闹钟,原本生物钟在六点半就能醒,也不知怎的一下子睡到了八点。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进来,屋子里的光线渐渐变得清晰。

也没能把她吵醒,直到紧挨着她的男人体温飙升,越来越热。

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男人睡饱,却欲求不满的双眸。

沉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的睡裙已经歪歪扭扭的不蔽体了。

清早的男人本就敏感,遇上这样的她更把控不住。

昨晚很累,他有心无力。

今早,刚刚好。

清早的运动令人心旷神怡,往常都是晚上黑着灯。

像这种大白天能见度虽不高但绝对能看清对方表情的情况,几乎没有。

她窘迫的脸色烧红,别过头去,碎发遮住了半张脸。

他指缝插入她发梢,薄唇从她烧红的耳朵上落下,炽热的呼吸低声的呢喃,终于让她忘却了害羞。

三室一厅的房子隔音不太好,而周北竞又一点儿也不肯收敛,最后还是路千宁承受了所有。

临近中午,昨晚洗过的澡全白洗了,她又进浴室重新洗了一次。

再出来时,便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份早餐,周北竞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装。

张文博从门口站着,见她出来客气的一笑,什么也不说破。

“这几天你负责协助顾南调查汪家资金链的事情,项目这边我自己来。”

周北竞见她出来,招了招手,将早餐打开摆放在茶几上。

话是对张文博说的,张文博立刻应声,然后问了句,“那您和路老师慢用,我先去忙了。”

“嗯。”周北竞应声,递了勺筷给路千宁,慢里斯条的吃着东西。

“你最近在忙什么?”路千宁想到他昨晚累成那样,忍不住问,“项目重新找投资商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话落,周北竞将最后一个蟹黄包放在她碟子里,“放心,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他放下碗筷,抽了一张纸巾擦嘴,墨瞳看着她低低说了句,“多吃点儿,补充一下体力,腰太细了,我都不敢用力。”

前面那句‘没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虽然狂了些,但他真有那个能力。

路千宁上一秒还在为了那句话而暗叹他的厉害。

下一秒就被他的流氓整的无语。

她迅速吃完了午餐,收拾一下餐碟,跟周北竞一同离开家门。

她去教育机构,周北竞去了哪儿不得而知。

但她只知道,晚上周北竞又来了。

并且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钥匙,她房间里多了两套男士的家居服。

看样子,是准备常住了?

他是真的常住了,几天的时间都睡在这儿,周六她在医院时,他在不在这儿睡不太清楚。

但周末晚上她回来,还能从这里看到他。

他们之间的相处,除了上床以外增添了很多日常。

生活平静又被填的满满当当的,这种感觉让路千宁一度动了心思。

像以前一样,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身侧给她吹头发的男人。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一点点的被吹干,散落在肩头。

她忽然歪了下头,去直视他的眼睛,问了句,“周北竞,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周北竞吹头发的动作一顿,吹风机发出的嗡鸣声在逼仄的浴室显得格外清晰。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倒映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良久,他把吹风机放下,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缘,把她圈在怀里。

“从哪儿看出来的?”

路千宁认真的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卖身就是一个借口,除了喜欢我我找不到你想上我床的理由。”

良久,周北竞的薄唇轻勾,反问了句,“照你这么说,你应该也喜欢上我了?来之不拒,不就是喜欢?”

她哑口无言的动了动唇,跟他对视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气氛,让气息变得有些压抑。

周北竞的眉梢挑着看她,薄唇微动,还想说些什么时,客厅的手机冷不丁的响了。

趁他走神,她弯腰从他手臂下逃了。

他盯着她逃离的背影,目光深了几分,去客厅拿手机接了电话。

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端是个女人,周北竞的声音温和的不像话。

刚才那个话题止于这通电话,路千宁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奇妙。

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一样。

周五晚上,她照旧去了医院,张月亮告诉她吴森怀明天到。

“那明天我来照顾妈,你去见吴森怀吧。顺便帮我跟他问个好,毕竟都很久没见了。”

张月亮点点头,末了又添一句,“明天早上我先回家一趟,换套衣服。”

在医院她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但明天想打扮一下。.

闻言,路千宁想到了周北竞,“换套衣服是应该的。”

浅聊了几句,她给周北竞发了个微信。

让他把家里他的东西收起来,这几天都不要去找她。

毕竟吴森怀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几天,张月亮随时有可能回家,万一撞见了不好。

周北竞一直没回消息,她翻开了家里的监控看到周北竞没去,而他的东西全都在她屋里。

洗漱的东西也在她房间的卫生间,一般情况下张月亮不会进她房间。

便也没继续催促他收拾东西。

——

夜色漫漫,收到路千宁微信时,周北竞正在一个饭局上。

他淡漠如斯的眼眸盯着那排微信,不知道什么意思。

饭局还没结束,他就起身出了包厢,驱动长腿去了走廊尽头,再三思索后给顾南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也不管顾南在干什么,直入主题的问了句,“你说两个人的关系好好的,一个人忽然让另外一个人别去找她了,这是什么意思?”

“路千宁这么跟你说的?”顾南直接代入了两个人是谁,“你俩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北竞也没否认,思忖片刻将那晚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对话简单说了下。

互相问了喜不喜欢,但谁也回答。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一个大男人,主动一些先承认会死吗?就算路千宁以前跟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可现在总不是了吧,她要不喜欢你,我顾字倒过来写。”

顾南直接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但顾南还是可以理解周北竞的,话少要面子,背地里为人家路千宁做了那么多,吃亏就吃亏在这张嘴上。

周北竞面色沉沉,漆黑如墨的眸盯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眸底的深色浓的化不开。

“对了,我听赵小甜说路千宁她母亲的病好多了,你要是想跟人家表个态,除了从床上下手,就从她家人身上下手吧,抽个空去看看。”

顾南提醒道,“别忘了买点儿礼品去。”

周北竞沉默了。

沉默的时间久到顾南以为他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屏幕才确定还在通话中。

半晌,他叹一声说,“都是朋友,明儿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总行了吧?”

“几点。”周北竞直接问了时间。

顾南愣是气笑了,“凌晨两点半!”

他调侃了几句,周北竞无情的挂了电话,指腹轻轻摩擦着手机屏幕。

也不知在思考什么,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皱着。

——

张欣兰除了不能说话,意识基本上恢复了,包括手指头能简单的动一动。

严医生说张欣兰会像小孩儿一样重新学说话,重新学走路,等靶向药的治疗结束,就能进入复建期,状态好半年就跟正常人一样,慢一些的话可能要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