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路千宁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有些浓。
周北竞应声,手顺着她胳膊滑下去,抓住她的手转身往公寓走。
路千宁一手被他拉着,一手从包里掏钥匙,将门打开换下鞋。
“吃饭了吗?”他看着路千宁准备的新男士拖鞋,挑了下眉,换上。
“吃了。”路千宁将羽绒服脱下来挂上。
转身见周北竞在脱大衣,顺手也接过来挂上。
“你吃过了吗?”她转过身来问,“我这儿有些食材,可以做一碗丰盛的面。”
周北竞眉头微微蹙着,随口道,“没吃,不过不用。”
他上前弯腰将她抱起,步伐阔绰的往楼上走,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开始吧。”
他似乎很迫切,喝了酒的缘故,他每次酒后都会格外的有需求。
一张床远远不够满足,还有浴室的浴缸,床尾的沙发……
她几乎每次都能投入其中,陷入他们相爱的幻境中。
而每次打破这个幻境的,都是事后周北竞给出来的一张卡。
他的脸色也会随之变得淡漠,鹰隼般的眸子里也没了先前的温柔似水。
她指腹轻轻摩擦着银行卡,这次没笑,放在了床头柜子里,沉了片刻转过身抱住了他。
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令人浴血喷张的肌肉线条紧绷,薄被贴合着下半身,任何线条都能看的清楚。
清眸微抬落在他性感的喉结上,她刚刚情到深处实在没忍住,轻轻咬了他喉结。
她抬起手,指腹轻轻触碰着他的喉结,没两下猛地被他抓住手。
他没睁眼,薄唇轻启道,“很缺钱?”
“……”
事前的他多温柔,事后就有多令人扎心。
但或许是被扎的次数多了,路千宁除了心头苦涩能平静应对了。
“谢谢周总一直光临,这些就当我送的。”
她有些嘴硬,结果就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前一秒还闭目养神像睡着了一样的男人,竟然能杀个回马枪。
“都说送的比买的好,希望如此。”
他骨节分明的手与她扣在一起,青筋隐隐暴起,她却没有力气回应,只从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送了。
早上去华家补课晚了一小时,又赶上堵车,眼看着赶饭点才能到华家。
路千宁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周总,咱们下次不能这样,给华枫补课也算正儿八经的职业,得有职业操守。”
“我对职业操守没兴趣,对你乐此不疲。”
开车的周北竞面色正襟,说出来的话令路千宁耳根子瞬间爆红。
果然是到了华家直接吃午饭,也不知道周北竞是怎么跟他们父子说的。
路千宁只觉得那父子两个的眼神若无其事中又夹杂着八卦。
以至于下午的课她都上不自在,因为华枫时不时就冲她笑两声。
问他笑什么,他还不肯说。
按照上班的时间来算,在华家下课算回去的早的,路千宁打算去医院一趟。
她没敢让周北竞送,坐他车到公交站下来,告别后上了公交。
周北竞的车一直停在原地,半落的车窗里露出一截点燃的烟,缓慢的燃烧着。
医院。
张欣兰刚吃过晚餐,路千宁就来了,她拧了拧眉说,“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也不说一声,吃饭了吗,让护工再去给你买一份。”
“不用,我不饿。”路千宁从病床旁坐下,她早上没来得及吃,又被周北竞压榨了一夜。
中午吃的属实有些多,到现在还不饿。
“您脸色不太好。”她坐稳了仔细一看,张欣兰脸色白的不像话,下眼睑颜色很深。
张欣兰转身抽了张纸巾,吸吸鼻子擦了擦,又指着外面的天气说,“天儿冷,不小心感冒了,刘医生还给我开了一些感冒药呢,没事儿。”
“回头我跟防疫站预约一下流感的预防针,打了就没那么容易感冒。”
路千宁信以为真,起身走到窗边检查一下门窗严不严。
“这VIP病房还能比普通的差了?我是那天去检查的时候不小心吹风了。”张欣兰看她的包放在床尾快掉了,拿了转身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包开着拉链,两三张黑.卡丢在里面。
张欣兰虽然没接触过什么上层社会,可她以前在一家银行高层家里做保姆,听说过黑.卡不是一般人能办的。
像路千宁虽然工作不错但想办黑.卡也是不太可能,何况还是两三张。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黑.卡是别人的。
什么人能给她好几张黑.卡?
“妈,我去给您打盆热水洗洗脚。”路千宁记得小时候她和张月亮每次感冒,张欣兰都要倒热水让她们两个泡脚,一会儿鼻子就通了。
她从浴室端了一盆热气的水出来,弯腰放下,有些宽松的线衣滑落了半个肩头。
锁骨上成片的吻痕触目惊心,张欣兰身为过来人立刻就知道那是从何而来。
她呼吸一滞,见路千宁要来脱袜子赶紧拉住她的手,声音略显发紧,“妈自己来。”
她脱了袜子,把脚放进水里,一点点的适应温度,眼眶都开始发热了。
路千宁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声喊了句,“您怎么了?”
“能怎么?”张欣兰抬起头的瞬间落了泪,笑着擦掉,“高兴呗,妈这辈子能有你和月亮两个女儿,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路千宁不禁莞尔,拿着一条小毯子披在张欣兰身上,“我有您这样的妈,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她坐下来,抱着张欣兰的肩膀,感受着张欣兰身上源源不绝而来的温度。
“你……跟吴森怀聊的怎么样?”
张欣兰已经很久没提这事儿了,冷不丁一提路千宁有些反应不过来。
怔了几秒才说,“不太行,您就别抱期望了。”
“怎么不行呢?”张欣兰一下子急了,“之前不是还说好好聊的吗?”
她一激动,动了动身子把毛毯都扯掉了,路千宁赶紧拿起来重新给她披上。
“好好聊也不代表一定能行,他跟我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她的说辞张欣兰一点儿都不接受,“你不喜欢他这样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妈再找人给你介绍一个!”
路千宁喉咙一哽,看张欣兰这么执着不免头疼,“我喜欢他也不管用,他不喜欢我。”.
她只能这样说,“您觉得我好,可比我好的多了去了,您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张欣兰动了动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看她不说话,路千宁以为她不继续‘挣扎’了,转移了话题。
没一会儿张欣兰表情恢复从前,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医院离着华家不近,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路千宁给张欣兰买了早餐,自己都来不及吃就去赶公交了。
张欣兰站在窗边,看着她从住院大楼跑去医院门口,瘦弱的背影匆匆忙忙的。
她转身拿了手机给吴太太打了个电话,闲聊了几句又问,“吴森怀是不是不从家里住呀?他住哪里呀?他名下有没有房子什么的……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
吴太太以为她在考虑路千宁嫁过来有没有婚房,一口气把吴森怀名下的几处房产都说了,末了还不忘添一句,“不过这些房子都是他为了躲我买的,现在我看他和千宁谈的好也不管他,他就跟玩儿游戏的员工住在工作室里……”
——
上了公交车,路千宁才发现张欣兰在她包里放了一个鸡蛋。
还热着,而且已经去了壳。
倒了两趟车,终于在上午八点钟准时抵达了华家。
华南庭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周北竞有事不来了,你看着安排小枫的课程就好。”
“好。”路千宁心底一空,笑着应下上了楼。
周北竞很忙,万一有个突发状况要去公司并不稀奇。
可是当下了第二节课,她刷手机看到被推上热搜的新闻时才明白。
他趁着周末陪陪花云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照片上花云然挽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笑的很甜,弯弯的眼睛里尽是帅气逼人的他。
他微微侧着身子,似乎在听着花云然说悄悄话。
从记者拍下的照片来看,两个人如胶似漆,感情好的人们就差不求求周北竞的老婆快腾地方成全人家吧。
“路阿姨,你喜欢周叔叔吧。”华枫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
而她的眼睛就没从周北竞热搜新闻上移开过。
“他是我的上司。”路千宁放下手机,不自知她此刻的表情已经跟看新闻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华枫看破不说破,小声嘟囔了句,“是吗?”
路千宁没再回答,拿起书又开始上最后一节课,只是脑海中那晚周北竞为她动容的模样挥之不去。
“明天周一,你们有化学课,认真听讲,有不会的及时发微信问我。”
熬到了晚上,她没在华家吃饭,交代了华枫两句后就走了。
夕阳西下,西方成片的晚霞光彩夺目。
落地窗前,周北竞掐灭了烟,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等了他一下午的花云然道,“今晚我要回周宅,你也一起吧。”
花云然面色一暗,很快又笑起来,“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要给周奶奶买些吃的带过去才算礼貌。”
“嗯,别忘了提离婚的事情。”周北竞应声,然后拿了外套阔步流星往外走。
他似乎比花云然还着急提离婚,几乎每次花云然要见周奶奶他都要叮嘱一遍。
花云然应声后紧跟在他后面出了北周,等张文博开车的空隙,赵静雅从公司出来了。
看到花云然,赵静雅眼睛一亮毫不犹豫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