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说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补充道,“我也是。”
云七七瞥了一眼他,随后沉默了片刻,“我不住主人卧房,把主卧留给江琛宴,我住仓库就行。”
她只不过是个人质,江琛宴的人质,所以,她不需要……
云七七正要迈步走进这间仓库里。
冷夜又猛然出现在她身前,拦住了她,态度坚决道:“我们江少提前有过吩咐,你是孕妇,你必须住在主卧。”
“……”云七七脸色有些沉,冷冷转过身,“行吧,他要是喜欢虐自己,我也不管他。”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冷夜见云七七朝着主卧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跟在她背后滔滔不绝的提醒。
“你是个孕妇,你就别折腾了,你住在小房间里,万一流产怎么办,住大房间舒服点,设施什么都有。”
“江琛宴不就是巴着我流产?”云七七侧过弯而浓密的黑睫。
“……”
冷夜一阵凝噎,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云七七走进了主卧里,随后关上门,“你不会还要跟我进去吧?”
“我就在门口守着,云小姐,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否则……”冷夜站在门口,目光没有温度地警告。
“威胁算命先生,小心血光之灾!”
“我天天血光之灾,一天不流血,我还不适应。”
“……”
云七七上下瞟了一眼冷夜,一副冰块脸,就像是个行尸走肉的僵尸一样,这样的人,真的有心么?
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
云七七赫然关上了主卧的房门。
冷夜沉了沉目,旋即沿着楼梯走到别墅客厅,看向正在地毯上好心情逗东北虎玩的江琛宴。
“少爷,她已经住主卧了,你准备关她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肯定是不现实的,刚才那话,也就是在云七七面前说一说而已。
他怕,都关不了三天!
江琛宴闻言,依旧给眼前的东北母老虎喂肉干,脸上格外的平静雅致,“能关多久关多久,只争朝夕。”
一万年太久了,一辈子太长了,只争朝夕吧。
有一天算一天,至少现在他看到小七在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很安心。
“好。”冷夜掩下眸,又抬起下巴,“那我就陪少爷一起疯,有什么责任后果,我与你共进退,现在教父还不知道,不过根据那群杀手的口风,应该……没两天就能被知道。”
毕竟柴玉宸那么恨之入骨秦颜的女儿。
自然对这种事情,会很关注。
厉家少奶奶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婴,柴玉宸也是知道以后,放出去的消息。
“没事,他如果问我的话,我就说被其他杀手又带走了,因为不服我们董事会的安排,认为我们董事会出尔反尔。”
江琛宴摸了摸东北母老虎的毛茸脑袋,心中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冷夜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其实他们少爷这一招黑吃黑,两边忽悠,也只能忽悠了一时。
因为柴玉宸也会调查。
调查不了多少天,就会得出真相来。
“少爷,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
主卧房间内,云七七四处环视了一下环境,发现这里所谓的设施齐全,就是有电视,有沙发,有浴室,有洗手间,有游戏机。
可所谓的电话,是一个也没有,能通讯的东西,更是没有。
“他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设施齐全?”云七七唇角抽了抽。
她先行坐在床边休息了下,不由低垂着脸,发现现在走路都有些气喘吁吁。
也许是这三天没怎么注意,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以后,身体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这种疲惫感,简直不能形容,超级累,超级累!
云七七抚摸着小腹,发现已经有些鼓起的状态了。
她皱着精致的眉目,叹气说道:“厉暖宝,你要是跟你爸爸有感应,你能不能让他赶快找到我,告诉他,我现在遇到……”
话音说到一半,云七七又顿了顿,耸了耸肩膀。
改口道:“算了,告诉他我现在是安全的,让他不要担心。”
至少比在那群杀手的手上,确实要安全多了。
比起让厉云霈知道自己身处一个危险的环境中,云七七倒是更想报平安。
否则,以厉云霈的性格,一定会担心坏的。
说不定现在已经在砸东西了。
云七七看了一眼桌子上,又过去拉开抽屉看了看,发现整个偌大的房间,连个纸跟笔都没有。
她想传递信息,几乎是不可能了,现在也没有黄符。
云七七沉思了一下,脸庞沉重几分,等到她养精蓄锐,倒是可以用天眼,离魂。
所谓离魂,就是魂离开躯体,而这需要打开天眼来操作,可以看到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也就是说,开了天眼可以看到厉云霈现在的行径。
到时候,再动用一些力量,迫使给他一些提示。
云七七想了想,似乎目前只能这么办,到时候把那个车牌号传达出去,只是现在她的气息薄弱。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算被绑架三天三夜,也依旧有办法。
可偏偏她怀了孕,再加上身体日渐丰盈,走两步都喘气,累,精神自然是不够的。
毕竟都厉暖宝都三个多月了。
“厉云霈,你可千万要稳住,明天希望你平安无事。”云七七其实更加怕的是江琛宴明天要对付厉云霈。
要是威胁厉云霈,让他以为她还在杀手的手上,再迫使厉云霈为了她做什么冒险的事……
那么这样她就很担心了。
云七七脑子忽然有些疲惫,眼前一片茫然的晕眩,随后她抿了抿唇,直接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先不多想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就算是操作天眼,也必须要等晚上,夜深人静,没有人打扰她的时候。
……
另一边,京仁堂。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了有着中医标志京仁堂的门口,乔治夫妇下车,他们俩穿的是一身灰色西装,戴着黑色绅士帽。
而女人则是灰色格子西装外套,搭配红裙,踩着黑色高跟鞋,也戴着一顶大礼帽。
乔治夫妇看了一眼京仁堂,对比了一下,用着蹩脚的中文,“就是这里。”
两人迈进京仁堂。
京仁堂内,一个店小二肩膀上搭着抹布,正在分配中草药,低头格外认真地叠着药包。
“你好,里面请,主要是什么病症啊,哪里都能治,有病治病,有药抓药。”店小二余淼说道。
同时,他仍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儿。
乔治夫妇来到柜台,先是环视了一下店内环境,确保完全安全,没有什么异常的人手。
店内的客户也很稀少,只有角落处坐着下棋的一老太太和老头子。
厉霆枭盯着象棋的走动,有些郁闷地道:“你这老太太,走的真是暗藏杀机,哎,不过没用,瞧我将你一军!”
汪雅风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茶,一点也不着急,看着他的一枚棋落子。
“我早就算到你这么将了。”
“你别用外挂啊。”厉霆枭瞥了一眼汪雅风,显然有些烦躁,这七七的外婆下个棋还要用梅花易数?
“行了行了,你快下,这双方象棋现在博弈正是精彩的时候,你好好想想怎么救你被困在中间的棋子吧。”
“你还说我,你也好好想想怎么救困在我这边的棋子,你是一点也不着急,谁赢谁输不一定呢。”
“一切随遇而安,躺平一些,有些时候,过早的参与会不好,适得其反!”
两个老人聊得不亦乐乎。
乔治夫妇看了一眼,显然是不把两个老人放在心里的,毕竟两个老人,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压根不符合江琛宴还有冷夜让他们小心一点的目标。
此时此刻,店小二余淼说道,“两位,你们是来看病的,还是抓药的?”
“他们两个老人是闲杂人等吗?”
乔治夫妇警惕心很强,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
店小二余淼看向老头和老太太的方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位大佬都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主子。
他淡淡道,“哦,他们啊,他们就是我们这里刚治疗好的老头老太太,吃我们这里中药习惯了,每次就过来下棋,不用管他们。”
“原来是这样,话不多说,给我们来一套银针。”
乔治夫妇主动靠在柜台上,直接展示住自己的目的性。
“银针,什么银针啊?”店小二余淼还有些懵逼,毕竟他们这里要银针的微乎其微。
特别的少。
谁会要什么银针。
“我们这里不是裁缝店,两位,你们要是买什么新衣服的布料,补衣服的,应该是走错了。”
毕竟两位是什么外国友人,肯定是不识字,所以走错了。
“我们两个没有走错,我们要的就是银针,中医针灸所用的银针,你这里有吗?”
“……”
中医,针灸?
不是,什么人会要这种东西,除了……
除了懂中医的叶燃,叶燃是经常来他们这里拿银针的人。
除此之外,近期还真的没有人来他们这里取什么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