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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般的声音刺入脑海，葛丞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原来真的是这样……
那天别墅的地下室里，仇挽和他说，齐皓哲拿活人试药。
这些年，他因为工作性质，经常能挖到一些鲜为人知的消息。
比如某些权贵公子哥犯事后怎么一点惩罚都没有。
比如看似荒诞的都市轶闻背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又比如，近几年各地总在发生的暴雨或旱灾。
葛丞隐隐有种猜测，这个世界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是，绪芳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他们都是普通人，没道理会碰上这些隐秘。
葛丞拼命说服自己。
直到这道刺耳的笑声，击碎了他的侥幸。
「那小妞真烈啊，拿了我的钱还不愿意试药，我只好用点手段让她吞下去了。说起来，她和你一样在意那个破福利院呢！我一提起拆迁，她就乖乖吃药了哈哈哈哈！」齐皓哲笑得放肆。
绪芳是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人，现在想起她的死，除了稍纵即逝的恐慌，只剩下刺激。
一种害死少女后仍逍遥法外的刺激。
「你想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吗？她吃药吃得精神恍惚，砰！！」齐皓哲比了个爆炸的手势，「从十楼跳下去了，血肉模糊——」
「够了！」
想到绪芳死前经历的一切，葛丞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刀。
明明答应过院长，要好好照顾她的。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忙于工作，如果能再多关注绪芳一些，他肯定能察觉到异常。
他真没用！
「你真没用啊，她一直到死都在求我，」齐皓哲模仿女孩的语气：「「不要打扰哥哥，不要对他动手」，哈哈，你一大男人还要个小姑娘操心，丢不丢脸。」
「别说了！」葛丞跨步向前，直直扼住男人的脖子。
胸前镜头画面晃动几瞬，最终陷入混乱。
「***去死吧！」
手背青筋暴起，葛丞发了狠往死里掐。
齐皓哲抬手捏住他的手腕，轻轻松松就卸掉他的力气。
「所以说你没用啊，还敢对我动手？」
齐皓哲掌心发力，葛丞只觉得自己手腕都要被握碎。
「极限运动社的社长精通搏击，你的信息库没有这条信息么，葛大记者？还是你觉得我只有一只手，干不过你？」他一手钳制男人的进攻，另一掌牢牢禁锢着柏霜，「对付你，两根手指就够了。」
葛丞猛地旋转手腕，朝着男人胳膊外侧发力，趁他着力不稳一瞬抽回手臂。
葛丞闪身退后几步。
「不愧是记者，反应还算快。」
手腕印上两道红痕，现在让他扛设备，恐怕已经扛不起来了。
葛丞挡住男人的去路，不让他离开。
只要再拖上一段时间，等楼上的记者赶来，齐皓哲就逃不掉了。
今天，他要给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致命打击。
齐皓哲看出他的目的，哂笑道：「想报仇？省点力气吧，你没那个本事报仇。」
葛丞：「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对了，我家老爹最近特别沉迷旅游区的开发，他早就看上福利院的那块地了。」齐皓哲故作沉思，「应该就在这周，那破地方就要拆除了。」
葛丞心脏猛地一跳，他死死盯着男人，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表情。
「别这么看我，这样吧，只要你帮我搞定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替你说说情，让老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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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地方拆，怎么样？」
齐皓哲拿出手机点开某个页面，「喏，我没骗你。」
页面印有熟悉的图片。
——福利院老旧的牌匾。
标题黑体加粗，异常刺眼：
【岱山开发项目已经开启，老旧设施于本周动工。新型旅游区建设预计一年内完工，尽请期待吧！】
是刚刚发布的消息。
葛丞一阵恍惚，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
「怎么样，只要你肯帮我，这个项目我就帮你叫停。」
想报仇？
一个小记者而已，没资格在他面前叫嚣。
是继续违心帮他这个害死他妹妹的人。
还是眼睁睁看着福利院拆除呢。
齐皓哲好心情地欣赏葛丞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就是高高在上，戏耍人间的神明。
「你做梦！」葛丞努力稳下发颤的声音，「你们这群黑心的畜生，根本从来都没打算放过福利院！」
理智告诉葛丞，不能再被继续威胁下去。
可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已经等不及了。
他可以同意齐皓哲的提意，让拆迁再缓几天。
再缓几天，他会想想其他办法。
理性和感性的撕扯折磨着葛丞。
如果同意齐皓哲的提意，他会陷入无止境的循环，成为齐皓哲手里反复利用的傀儡。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城市的人，就是这么玩弄人心的吗？！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
有人来了。
「那你就等着福利院的好消息吧。」齐皓哲扯过柏霜，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开，不然我就掐死这个女人。」
柏霜脖间一紧，空气都仿佛被男人扼在手里。
窒息感席卷而上。
葛丞还没有从挣扎中缓过来就又遭一击。
「葛大记者，你不像我，你可是正义的伙伴，不会见死不救吧？」齐皓哲完全拿捏葛丞的弱点，最后警告道：「让开。」
女人露出难受的表情，葛丞僵在原地。
让，柏霜可以活下来，但却放走了齐皓哲，放过了唯一对付他的机会。
不让，柏霜会因他而死，就算拉齐皓哲下台，他也会愧疚一辈子。
又是两难的选择。
葛丞以前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揭露过强权霸凌，也替身无分文的受害者鸣过冤。
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葛丞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曾也意气风发，信誓旦旦在文中指出，会有英雄出现在他们身边。
可是，英雄在哪呢？
说到底，英雄只是幻想的产物，是身处苦难支撑自己熬过来的精神寄托。
哪有什么英雄。
有的只是人性的泯然。
有的只是一切恶意砸过来时，用英雄的存在来麻痹神经的懦弱的自己。
太讽刺。
葛丞让出一条路，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掌心的刺痛不急精神痛苦的万分之一。
引擎声起，齐皓哲已经带着女人准备离开。Z.br>
放走齐皓哲真的对吗？
如果院长在这里，会赞同他的决定吗？
福利院的兄弟们，会责怪他吗？
他好像已经不会思考了。
轰隆！！——
巨大的撞击声冲击耳膜，葛丞混沌的思维好像被震醒。
愕然间，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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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人喊：「狗贼，可算找到你了，把我的人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