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婷泄气地趴回床上,拳头锤了几下枕头,心里跟住了只兔子一样,上蹿下跳,不得安宁。
这时忽然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万小婷支起头,侧身看向门口,居然是贺炎进来了。
“老公!!!!”
万小婷立刻坐起身,眼泪掉了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伸手朝着贺炎要抱抱。
贺炎快步走过去抱住她。
新婚的小夫妻,没在一起过几天,倒是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
贺炎摸着万小婷消瘦的脸,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婷,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多天才醒!”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但就是睁不开眼!你也不来看我,我都怕我要是醒不了,你就去找别的女人了!”
万小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贺炎身上蹭。
贺炎也不嫌弃,紧紧地抱着她,“我每天都来,就是爷爷不让我进,我只能在外面绕。”
一说起这个,万小婷气不打一处来。
“哼,你个大笨蛋!”
她在贺炎身上蹭了蹭鼻子,然后坐直身体,抬眼瞪着他。
“我没醒的时候,你倒是跟爷爷坦白啊!那会儿爷爷哪能在乎结婚的事,只要我能醒,爷爷啥都同意!”
“我,我,我怕气着爷爷啊……”
万小婷病着的时候,万景胜一脸杀气。
贺炎光看着老爷子的脸,就瑟瑟发抖,哪还敢说些让老爷子暴怒的话。
他真的怕说完,活不到小婷醒来的那一天。
万小婷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反正已经错过了使苦肉计的机会,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她又再次扑进了贺炎怀里。
两个人难舍难分,一会儿拉手,一会儿抱抱,一会儿亲亲,像两片膏药粘在一起,怎么扯都扯不开。
直到……
万老爷子回来了。
两个人没注意时间,感觉没过几分钟,其实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万景胜在楼下小公园里晒了一圈,看到家里的佣人来送饭,他才跟着上来。
结果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贺炎那个未婚有娃的男人,居然抱着他的孙女亲,气得老爷子差点掀翻头皮。
万景胜二话不说,抓起拐杖就往贺炎身上抽。
贺炎不敢还手,即使还手他也打不过,只能满病房里躲,可是病房就这么大,他能躲到哪里去。
最后被万景胜堵到一个犄角旮旯,挨了一顿胖揍。
万小婷喊了半天也不见爷爷松手。
家里的张妈还拦着她,不让她往前冲,怕不小心伤着她。
最后万小婷那不中用的脑子,转都没转,就说出了实话。
“爷爷,我跟贺炎结婚了!”
季文渊刚警告过的,不要让老爷子知道,好像是毒奶一样,说完了连一个小时都没到,就让老爷子抓个正着。
万小婷这话一出,病房里鸦雀无声,走廊里护士轻微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房间里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
万小婷紧张地看着爷爷,心里砰砰砰地跳。
万景胜眯起眼,神色凌冽,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打量。
好半晌,他才放下了拐杖,走到沙发正中央坐下,双手抱胸,厉声问道:“真的假的?”
万小婷皱着脸,小心地坐到爷爷身边。
然后一脸愧疚地跟爷爷说了事情的真相。
万景胜听完,久久没有动作,宛如一尊雕像,连呼吸都静止了一般。
万小婷担心地晃了晃老爷子的手臂,“爷爷,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吧!”
万景胜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却不肯理万小婷。
刚才看到孙女醒了,满面春风的老爷子,一下子变得憔悴苍老。
他摇了摇头,老态龙钟地站起身。
朝病房门走去。
可没走两步,老爷子忽然身子一摇。
接着直直地向后倒去。
“爷爷!”
……
万景胜心脏病发作,所幸是在医院,抢救及时,直接做了手术。
去年才刚做完一次心脏大手术,今年又来一次,老爷子的身体那么虚弱,医生都担心下不来手术台。
幸好万景胜早年从军,常年训练,打下的身子骨比较硬朗。
这才撑过了手术。
整个手术过程,阮正英一直守在门外。
直到万景胜平安地出了手术室,阮正英才松了一口气。
心是放下了,可是心头的火越燃越烈。
阮正英在手术室门外,直接抡着拐杖,狠狠地揍了贺炎。
贺炎被打的鼻青脸肿,连话都不敢说。
万小婷也不敢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
其实阮正英连万小婷都想打,可是那是老万的心肝宝贝,他打了万小婷,老万醒了,还得再生一肚子气。
阮正英的拐杖在万小婷身前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
“你这个丫头,给你惯坏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你爷爷商量!胡闹!胡闹!”
阮正英最是知道老万有多疼万小婷。
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孙女。
万景胜也不是想干涉孙女找丈夫,他之所以不同意贺炎,是不想让小婷去当别人的后妈。
小婷自己还是个孩子,她不知道当别人的后妈会有多难!
所以万景胜才千方百计地拦着万小婷。
结果这丫头胡闹,自己居然偷摸结婚。
阮正英火大地看着贺炎和万小婷,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口气,火大又无奈。
他拄着拐杖走了两步,走到季文渊面前。
二话不说,抄起拐杖就抽在他身上。
季文渊本来伤口都已经长好,这几棍子下去,肋骨和肺部的伤,又裂开了,胸口的衣服里渗出血迹。
站在季文渊不远处的向峰,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拦着老爷子。
胳膊上也挨了两棍子。
阮正英收了手,拐杖指在季文渊的面前。
怒声丢下一句。
“混小子,骗小璐,骗万爷爷,你就是帮凶!以后别叫我外公,我没你这个姓季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