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婷本想看方璐出丑,跟了过来看戏。
她看阮正英的表情,不像是喜欢的样子,跟着看进盒子里,只见里面一个奇奇怪怪的“蛋糕”,没有奶油也没有水果,巧克力。
中间坐着位老寿星公,四周一圈寿桃,上面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万小婷脸上笑吟吟,话里却带着讥讽,“方学姐,你这做蛋糕的水平还得练练。看看那边放着的四个蛋糕,学姐你还得学学。”
她这话一说,周围人倒是来了兴致,都来围观,看到蛋糕时,神色各异。
所幸阮家的亲朋素质都很高,没有明面上出言讥讽,不过他们看向方璐的眼神,好像再说:这孩儿怎么这么不懂事,拿这种礼物应付老爷子。
只有陈枫红着眼盯着方璐。
万小婷看周围人都看的差不多了,作势要把纸盒子端走。
却被阮正英伸手挡住。
老爷子护住蛋糕,把整个盒盖拿起来,露出蛋糕的全身。
他左看看,有看看,好半晌才冒出一句,“像,真像啊。”
他侧身握住方璐的手拍了拍,感动地道:“小璐有心了!”
方璐见外公喜欢,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外公总是念叨,以前过生日,外婆都会给他拿馒头蒸蛋糕,外婆手巧,蒸出来的老寿星都有模有样。
那天翻老照片,偶然在个角落里,看到露出了一半的馒头蛋糕。
阮正英惊喜地拉着方璐一起看,连连夸赞外婆有多厉害,把蛋糕描绘的活灵活现。
方璐那时就想着,回家学着做一个。
没想到只是拖了几天,就到了她提离婚的日子,于是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陈枫走到方璐身边搂住她,含泪道:“小璐,你手真巧,跟我妈做的一模一样。”
方璐有些不知所错,没想到还能勾下陈枫的泪,她赶紧抽了两张纸巾直接递给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劝慰的话是好。
外公爱不释手地自己端着蛋糕,坐到宴席的主位上。
他拍拍他身边的位置。
“小璐,你过来坐这儿。”
阮正英这话一出口,大厅里人都愣了。
这种大宴席上,连阮家的女儿儿子,都没上过主桌。
更别提这种都孙辈的人了,坐到主宾的位置。
方璐走过去,没敢坐,婉拒道:“外公,我坐这里不合适,我去舅妈她们那桌坐。”
阮正英拍拍凳子,“你就坐这儿,我说合适就合适。”
老爷子语气中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肯定,方璐也不能当面驳了老爷子的面子。
最后其他人都坐下了,方璐只得坐到了这个位置,简直如坐针毡。
万小婷坐在女宾席,气得嘴巴能挂酱油瓶。
想到风头都让那个女人抢走了,她就满肚子冒火。
阮正英开席前,他握住方璐的手,朝一桌子曾经位高权重的老朋友们说道:“以前方璐是我的外孙媳妇,不过他们季家没那个福分,留不住小璐。以后方璐就是我阮正英的孙女,将来娶她的就是我的孙女婿,阮家就是他的靠山,不过谁要是敢亏待她,就是跟我阮正英过不去。”
老爷子这话一出,相当于给方璐镀了层金身,以前的总裁夫人身份高贵,现在阮老爷子的孙女更是招惹不起啊。
众人心下佩服方璐的手腕,把这家里老的小的都吃的死死的。
其实哪有什么手腕,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
阮正英平日里不管跟方璐念叨什么,她都听得仔仔细细,记得清清楚楚。
老人家随口说了句喜欢三角梅,方璐下次来,就带了一盆,她也很会养,现在那三角梅攀着墙已经长到房檐上,开得花枝招展,红艳欲滴。
连家里儿子,孙子,外孙子都记不住的事,一个外孙媳妇倒是都放在了心上。
嫁给季文渊这么多年,没有过阔太太的脾气,也没大手大脚的花过钱,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老爷子一辈子跟人精打交道,看人的本事比打架的本事还高,他就没看走眼过,别看宋南霜和方璐有点像,可他一眼都看不上宋南霜,这丫头心眼鬼,心气高,跟人交往都是有目的性的,等查到她的身世,老爷子更是不可能让自己外孙子娶她。
只是可惜了家里有个不争气的外孙子,眼睛一点也没随老人家,双眼瞎!
阮老爷子认了孙女,陈枫立刻跟进,她拉住小璐的手,“那我也得认女儿,以后还喊妈,改什么口,永远叫妈!”
方璐感受到他们真心的疼爱,忍不住红了眼圈,她瘪着嘴不知道说什么,鼻子酸酸的,心里却暖暖的。
陈枫赶紧逗她开心,“看我们家小璐,长得多好看,下次妈一定给你好好把把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也能早点抱上孙子!”
方璐莞尔一笑,心里的芥蒂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
娘俩又恢复到从前的亲如母女,季文渊这根刺被彻底的把除了。
之后二舅舅就张罗着开席,众人纷纷来给老爷子敬酒,说着祝寿的贺词,也都来沾沾老爷子长寿的光。
方璐拘谨地坐在阮正英身边,公式化地笑着,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僵硬。
季文渊站在不远的角落里,抱胸皱着眉,跟大厅里红红火火的喜庆氛围完全不同。
陈枫端着白酒过来,笑吟吟地伸手拍拍儿子脸,“谁惹我们季少爷生气了?”
季文渊把陈枫的手挡下去,冷笑一声,“你心里有数。”
陈枫笑得更欢乐,丝毫不顾及儿子的感受,她别有深意地说:“我怎么有数,帮你找个妹妹不好吗,除了不能结婚,其它没区别啊。”
说完陈枫简直笑得合不拢嘴,“儿子,你要是实在想娶,也可以做我女婿嘛!”
越说越觉得好笑,陈枫笑弯了腰,头抵在儿子胸前。
过会儿抬头看了眼儿子的脸色,陈枫适当地收敛了一点,紧抿着唇憋笑,好一会儿才按耐住笑意。
她同情地拍拍季文渊的肩,“别说璐璐不同意,她爸她妈她弟她妹,连她家的狗都不同意你,死心吧。”
季文渊黑着脸斜睨陈枫一脸,不悦地上了楼。
陈枫看着他高挑的背影,耸了耸肩。
嘴里嘟哝了一个字。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