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去了罗小姐家。”
“嗯。”
季文渊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语气。
向峰声音有些生硬,“少爷,跟着少夫人走的两个大男人,都快冻成冰雕了!”
季文渊听出他话里带着几分抱怨。
他冷冷回问,“怎么?”
向峰听出少爷的不悦。
可听到保镖的汇报,他都心疼少夫人,少爷怎么能无动于衷!
那两个找到少夫人的保镖,跟着她在雪里走了一个多小时。
两个人送少夫人进了楼里,就在隔壁的酒店租了一间房住。
根本没法再走回来。
向峰无法想象,少夫人那纤细的、大风都能刮走的身材,怎么顶着风雪走了一路。
可他敢怒不敢言。
他声音缓和几分,“两个保镖在罗小姐家隔壁租了个酒店,实在走不回来了。”
季文渊随口道:“一人一万奖金,你也有。”
向峰全然不像往常的喜悦,这次答得无比应付,“谢谢少爷。”
他顿了一秒,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少爷,少夫人冻了这一路,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她惹你生气,你别怪她了,她都惩罚自己了,你就哄哄她吧。”
向峰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又唤了声,“少爷?”
“嗯。”
季文渊鼻音应声。
他顿了两秒,轻声说道:“两个人就在那边盯着,方璐去哪里给我汇报。”
说完,季文渊不等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他浑身烧得滚烫,心抽搐得生疼。
难受地只想昏死过去。
知道她到了罗贝贝家,提着的心勉强放下,可心口依然堵的呼吸不畅。
就这样晕晕沉沉,恍恍惚惚。
最后也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睡着了。
反正脑袋一黑,失去了意识。
……
第二天一早。
孟景明打电话让方璐不用去了,大雪封路,万人迷也停业一天。
于是方璐在罗贝贝家睡了一整天。
幸好身子骨自小就结实,虽然挨了冻,但是睡醒又精力十足。
方璐傍晚时才爬起身。
洗漱干净自己,看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罗贝贝做好晚餐,两个人围坐桌前。
方璐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
罗贝贝简直恨得牙痒痒。
“对自己老婆抠得要命,对那朵白莲花,可真是大方地要死!”
离了几个月的婚,方璐好像练出了铜墙铁骨。
心依然疼。
但她已经习惯了。
能安之若素地边疼着,边美美地吃晚餐。
偶尔还能自我调侃一句。
“家花免费,野花贵。”
“什么野花,我看她是只野鸡!”
“你说的都对。”
方璐随口应了句,接着在一只盘子上敲了敲。
“你怎么就炒一只虾,也不嫌费事。”
罗贝贝立刻把虾夹到她碗里。
“因为只有你瞎,我不瞎!你赶紧把虾吃了,咱以后再也不瞎了!”
方璐哂笑道:“封建迷信。”
罗贝贝想起来什么,忽然正色几分。
“哎!璐璐!林学长回来了!”
方璐“哦”了一声,平静地问:“回来常驻还是探亲?”
罗贝贝见她这副冷漠的样子,啧啧两声。
这无情的女人。
林学长大她们两届,当年林学长追方璐追得全校皆知。
得知方璐结婚之后,林学长伤透了心,绝望之下,出国念的博士,又留在y国工作了两年。
林学远是交华医大的门面。
领导出去做宣传,他就是挂在嘴边,给学校贴金的优秀毕业生。
骨科专业,在本科时候就发表过sci论文30多篇,省部级成果奖项4项。
他设计出的球形关节假肢,拯救了无数残障人士。
罗贝贝一直觉得方璐瞎了眼,才看不上林学长。
她一脸八卦问道:“林学长回国工作了,一回来就跟我打听你!他还没结婚呢,你这也正好要离婚,不考虑给他个机会?”
方璐抬起头蹙眉看她。
“我这婚还没离呢,你就当起媒婆,你这么积极,怎么不给自己介绍一个!”
罗贝贝翻了个白眼,“我也想,追我的没有这么高品质的!林学长要是追我,我早就嫁了!医生世家、有财有貌、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最主要的是还那么喜欢你!不比你家那个神经病好多了!”..
方璐双手比了个叉,“我脱离神经病的魔爪,一定要单身几年庆祝!谈恋爱这种事,不要来烦我。”
“你单身几年,人家林学长还等得起不!他现在都28了,听说他父母给他安排相亲呢。”
方璐点点头,认真咀嚼完嘴里的菜,才搭理罗贝贝。
“祝他找到神仙眷侣。”
罗贝贝一听,拿起筷子敲敲碗。
“你不要因为一个渣男,就对全体男人失望,早晚要再嫁,有好的要抓住,可不能让他跑了!”
方璐自我调侃道:“娶我还得娶一屁股债。毕竟我是千万—负—婆。”
她在“负”字上,狠狠地加了重音。
“哦——也是……”
罗贝贝拉长音回应,眉头皱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才道:“这真是地狱难题。一般人娶不起你……”
方璐抿唇一笑,“所以我还是努力自己变富婆吧!”
罗贝贝瘪了瘪嘴,语气极其认真,“那比找个有钱的老公还难……”
方璐气得揉了一团纸巾丢给她。
“你对我有点信心!”
“我就是对你太有信心,才知道这件事实现不了!”
“罗贝贝!”
“哎!”
闺蜜两人嘴上不饶人。
可房间里没有一丝战火味。
满是轻松。
满是愉悦。
……
方璐在罗贝贝家住了两天。
准备回家了。
外面路上的雪已经清理干净,车辆可以正常行驶。
方璐趁着季文渊上班的时间。
回到季家接毛球和猫少爷。
张妈一看到方璐回来,忧心忡忡地迎过来。
“少夫人,你回来看少爷的吗?”
方璐微微一笑,“我来接毛球。”
张妈赶紧拉住方璐的手,“少夫人,少爷在楼上,病了两天了,发烧的厉害,他也不吃药,就硬挺着,你去看看吧!”
方璐闻言,咬唇静默几秒。
半晌摇摇头,“张妈,你喊医生来吧,我是兽医,看不了他的病。”
说着,方璐去翻出两个大口袋。
收拾起毛球的东西。
张妈看着少夫人的背影,一脸愁容。
这好好的夫妻,以前都是甜甜蜜蜜的,怎么说闹就闹成这样。
方璐知道季文渊在家,加快收拾的速度。
毛毛躁躁装好,也不管还有什么没带。
她抱起猫太子,牵着毛球,走出它们的房间。
她回头说道:“张妈,这个屋子你彻底清理一下,以后毛球不会回来了。”
方璐说着话,感受到头顶一道凌厉的视线。
她抬头望去。
赫然看到站在楼梯上,冷着脸的季文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脸色依然泛着红,唇色却是苍白的。
他静静地望着她。
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