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的一举一动,方璐听的清清楚楚。
她的手按在胸口藏起急速的跳动。
可一瞬间,她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圈在怀里,他炙热的体温将她团团围住。
方璐身体颤栗,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受控制地席卷全身。
季文渊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
接着他的唇一点点下移。
当到达那贴着创可贴的鼻尖时,方璐浑身炸毛,应激反应一样推开男人。
“唔—”季文渊闷哼一声,背后的伤口牵扯,疼的他吸气。
方璐点开床头灯,大口呼吸着。
他贴上自己鼻子的那一刻,那个女人的脸像洪水奔涌而来,她躲都躲不开。
许久,缺氧的肺部才得到供给,平复下来。
她目光狠厉地瞪着男人。
季文渊搞不懂她突然的抗拒是为什么,他皱着眉,“你没有生理需求吗?”
“对你没有!”她恼怒地吼道。
闻言,季文渊脸色倏地转冷,他鄙夷地斜睨她一眼,“彼此彼此,你也是关了灯才能凑合用。”
方璐紧咬下唇,气的浑身发抖,心口酸涩地抽搐。
男人目光看向远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嫌弃地犹如对待垃圾。
她看着男人的侧影,兀自摇了摇头。
半晌伸手关了灯,背身躺下,闭上眼的那一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季文渊没再碰她,两个人背对着背,中间隔了一张单人床的距离。
……
翌日清晨。
方璐早早地醒来,她看着男人英俊的睡脸,胸口一阵闷痛。
半夜季文渊醒了好几次,估计是睡着了碰到伤口,疼醒的。
他每次醒来,方璐都知道,但她闭眼装睡不理他,忽略他疼的抽气的声音。
看他现在终于睡沉了,方璐轻轻解开他的睡衣,看了看了他后背的伤。
颜色比昨天更深了,红印周围也起了暗红色血点,昨晚上光顾着怄气,也没给他上药。
方璐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便下床离开了。
八点钟,她听到屋里传来动静,她把逗猫棒交到佣人手中,进到房间。
季文渊已经洗漱好,站在衣柜前,正翻着衣服。
方璐洗了洗手,回来说道:“坐这儿,我给你上药。”
“不用。”季文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方璐顿了顿,走过去把药塞进他手里,“那找别人给你擦吧。”
季文渊冷哼一声,把小药瓶扔进垃圾桶。
……
一早上两人无言。
直到坐上车,季文渊瞄了一眼副驾驶的女人,开口:“去哪儿?”
“樱花路上的万人迷。”
季文渊侧过身朝向她,语气强硬,“今天去辞职。”
方璐露出愕然之色,片刻后回怼道:“你管得着我嘛!”.
“你不辞职,我就把谷医生送去国外的分院,你看看你爸能折腾的起吗!”
季文渊语气平静地说出冷血的话,方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虽然他跟自己家人很少接触,但他每次来方家,她爸妈都是奉若上宾,比对她和弟弟妹妹都好。
现在他居然拿她爸的命来开玩笑!
她的手紧紧地扯住风衣,捏出了一道道褶皱。
好一会儿,她才咬牙挤出一句话,“如果我爸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季文渊像看笑话一样,“谁在乎你原不原谅。”
他的话像沾了盐水鞭子,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她在他心里连一笔生意的价值都不如。
明明早就确认了这件事,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撕裂伤口。
她抿紧唇,闭上双眼。涌上眼眶的泪水,被一点一点压了回去。
再开口时,她控制着颤抖的声音,“季文渊,你到底想怎么样?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这跟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每周陪你来外公这里演戏,不收费!”
她的话,让车内空气霎时冷了几度。
季文渊眸光阴沉,“今天去辞职,晚上搬回季家,要不然后果你自负。”
“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你舍不得我吗!”
方璐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季文渊探身贴向方璐,云淡风轻地道:“因为答应了外公,要让他抱曾外孙,我不能对他失言。先生个孩子,免了你的债,再额外给你一亿。”
方璐眼睛瞪得溜圆,她在脑子里重复了几遍刚才听到的内容,终于确定不是她听错了。
眼前人俊朗的脸庞上带着寒气,冰的她的心都跟着凉透。
她双手用力推开男人。
“孩子是用钱衡量的吗!季文渊,你是不是个人!”
男人无所谓地轻蔑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想生,现在给你机会了。”
给你机会了……
这话犹如利刃戳入她的心,方璐脸色苍白。
原来让她怀孕,是他对她的恩赐。
这四年,他清楚地知道她想要孩子,但从来不愿意给她。
现在是因为外公催的紧,才拿她来应付差事。
她和孩子对他来说,到底算个什么!
她失望地别开头望向窗外,“这辈子都不可能。”
季文渊冷笑一声,“走着瞧。”
接着,他猛踩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