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少年人,我们顾少爷看你机灵,所以信里还特意叮嘱了我一句,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帮凤凰村做事。”
戴法对谢宁的语气很宽容。
“行啊,那我留下来有什么好处?”
谢宁真是很机灵,即便处于弱势,也敢于为自己讨价还价。
一般少年人流离失所,如果遇到这种有人收情况,感激都来不及,哪里敢问这句话?
“哈哈,好处可多啦,有肉吃,饭管饱,住免费,总而言之,不会比你过去的生活更差。
但是当然了,所有的获得都要付出劳动,不可能不劳而获。”
戴法笑呵呵地道,不因为谢宁的冒犯而生气。
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机灵劲的年轻人,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哦,对了,他的大儿子也是这般伶俐敢说。
他原本是很看好嫡长子的,准备让他接掌家业,没想到突然发生天灾巨变,两个儿子都没了。
想到这,戴法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如果儿子活到现在,能留在凤凰村生活,想必一定大有出息,不会比眼年前的少年差。
“啊?有这等好事?那我就留下来。干活我不怕,没什么活比捞尸更苦更吓人吧?我在望春城的水边捞尸,人家一具给我100文钱呢!”
谢宁还炫耀道。
却不知道,无意中爆出他年纪轻,容易被人套路,当成廉价劳力使的短板。
听到谢宁这么说,戴法微微一笑,到底还是少年人,没有江湖经验,100文钱就做那么辛苦的活?
戴法心性怜惜,然后便带他去找荷花,让荷花帮忙安排。
荷花现在俨然成了灾民成为凤凰村村民对接的中转人物。
上山要留下来的村民,大家会先在这里吃一碗鸡蛋阳春面,然后在荷花的带领下,去驱虫洗澡,然后再对接给秦月安排住的房间领米面粮油、棉被等生活物资。
现在由于投奔凤凰村的人太多了,所以这段时间宅子明显不够住,工匠就算不眠不休、不睡觉赶工也来不及。
所以只能安排新来的村民以客房的形式居住,一间客房还得放2~3张床。
即便如此,也给无家可归的新村民提供了比较安全的栖身之所,大家知道后续还能排分房,也不敢抱怨。
荷花带着谢宁所有流程走了一遍之后,谢宁觉得凤凰村还真是有意思,对陌生人这么好,如此财大气粗的村庄,他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戴法让荷花接手谢宁后,便去村里的药铺找朱良。
“朱大夫,顾少爷写信回来,说让我们注意最近上山的人,建议不要让他们马上进村,要在隘口边上的谷口辟一处观察区让他们居住,在里面住满10日之后,若身体无硬者才可上山。”
“哦?这是为何?”朱良不解。
“顾少爷说的问题。”
“哦,是有可能。”朱良出门点头说,“现在官府竟然跑路了,后事肯定无人处理,投奔咱们村庄,把病症带进来就会传开。”
戴法皱眉:“看来事情有点严重,我得赶紧安排在隘口弄个观察点,你这里先开几剂预防的汤剂,我让荷花熬好,送到观察点,给那些人服用。”
“好。”朱良点头,说,“村长,你先去忙,我开好药方,自会送去荷花那里,我来安排。”
“行,咱们各行其事。”
戴法见朱良接手这档事,便赶紧去公中找打猎队的颜新,再让一个打猎队员把负责建房子的刘扁叫来。
戴法让颜新交待所有隘口的值守人员,村庄以外新进来的人,不能直接带进村里,要先带去隘口外的观察区,十日无碍后,才能带进村里。
期间,村里会负责他们的饮食,并分熬治的汤药。
颜新一听是顾少爷的判断,便表示明白,一定会交待执行。
而刘扁则被吩咐调拨人手,去隘口外赶紧再造一批窝棚,速度越快越好。
这两个人吩咐完,戴法又去敲响了村中召集村民开会的大钟。
村民们才吃完晚饭,不知为何村中的大钟又响了,赶紧纷纷往公中广场聚合。
戴法说了山下如今的状况,村民其实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因为他们在山上安居乐业,所以也没有人去想太多。
但现在听戴法一说,确实感觉到了危险。
戴法道:
“为了大家的安全,近期你们不可前往山下,每个要下山的人,必需有充足的理由,必需下山才可。
否则,就都呆在山上,老老实实。
另外,如果下山者,上山不能直接进村,大家要在隘口外的观察区住十天。这是命令,不容许反对。”
戴法斩钉截铁地道。
“放心吧,戴村长,我们原本去山下,也只为了买一些山上没有的物什,现在底下都已经乱成那样,我们肯定不会去了。”
“是啊,村长,我们村以前全村得了瘟病,太惨了,我不想再来一次,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也想请大家一起遵守,不要违反村里的命令。”
有个村民现身说法。
其实,一听到时疫,大家都谈疫变色,怕得要命。
这时候,就算戴法不命令他们,他们确切知道有这种病,吓得都不敢出村,还用得着戴法说?
戴法见大家配合,放心许多,道:
“很好,大家一定要爱护自己,我们一起共度难关。”
村民们都没有反对,反而妥妥的安全感。
哪怕自家以前的村子,也不会有人管得这么细,担心他们生病,还主动出资管控。
看着头上的村旗,凤凰村的人对村子的感情再次升华了。
于是,从这日起,凤凰村对外来投奔的灾民就设置了观察区域,让他们先进住那里,也提供吃喝,也提供药物防治,但要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
就这么严防死守着,凤凰村奇迹般地没有发生异常的状况。
倒是那些住在观察区域的外来流民,还真的发生了若干起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