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新皮肤有属性加成,嘎鲁玳今天连白眼都翻得自认为格外到位。
“谁惹我们凤凰儿生气了,今天这身衣裳连生气起来都不一般,好看!”
康熙个不要脸的还趁嘎鲁玳没注意,偷着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嘎鲁玳没好气的给他推开,
“可不么,我这都快做人家丈母娘的人了,可不得穿的隆重些,省的哪天我的好女婿上门再嫌弃我这门庭低,看不起我们安安。”
康熙一时还没转过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给安儿看中哪家的孩子了?”
DuangDuang,嘎鲁玳就给了老康两捶,用着劲的那种。
“哎哟,哎哟,疼疼疼。”康熙笑呵呵揉着胳膊,“凤凰儿是抱孩子们抱得么,手劲这么大了。手劲大了好,以后就请朕贵妃娘娘保护小的啊~”
发泄了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康熙插科打诨的,再一直揪着不是为宠妃之道。
嘎鲁玳一转身就扑到康熙怀里,嘤嘤切切“装模作样”的哭起来。
康熙这时候才回过劲来,“凤凰儿别哭,你是听到谁嚼舌根了,安儿的夫婿我都做不得主,皇祖母那边就过不去,可是谁向你求取安儿你不好拒绝?我去说!
……
再说!我们荣昌公主这么优秀,反正我是没有看上哪家的男儿配的上的!“
看到嘎鲁玳面色不善,康熙赶快补了一句。
“要不,你放安儿回去后宫算了,一日日累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是为了谁。
不就是心疼她汗阿玛,她一个小姑娘家家,不陪着老祖宗跳跳舞打打麻将赏赏花做做衣裳,生生把自己当牛用。
你说说,这么好的闺女从哪找去,怎么就偏偏要伤孩子的心。
我可怜的安儿当年那么小小一只,我一点一点娇养着,才稍微养的壮实了一点,偏生老天爷就给她生的那么出众。
这能怪安儿么,还不是你这个汗阿玛的根子好,只不过分在安儿身上多了些。
孩子也知道孝顺,常说汗阿玛要成就千古一帝,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像兄弟那样,护佑着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一统万万年。
她就想尽自己一点力,但凡她懂得她会的,是不是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大清,奉献给了朝廷。
她才多大啊,牝鸡司晨这么恶毒的话到底是谁往安儿身上泼的脏水。
牝?皇上都金口说过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那些人是生怕安儿多为她汗阿玛尽孝心。
就想把皇上您一个当八个用,这样他们成就自己贤臣之名,不让您休息,非要给您架到明君的位置上熬着。
您如今才二十多,皇位您还要做六七十年的,他们就一点不疼惜您的身子。
他们不疼,我们娘几个可疼!”
这一大通话说的嘎鲁玳嗓子都快冒烟了,效果确实杠杠的。
康熙紧紧搂着她,一个劲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两个人相互依靠着,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待着却像说了很多。
过了良久嘎鲁玳还是先开了口,
“我今天有些失了礼数,你别气我。”
康熙叹了口气,
“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这个做阿玛的没有保护好孩子。如今关头,我只能为了大局委屈了安儿,是我对不起孩子。
可身为君王,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为了那一把皇位能够长长久久的在爱新觉罗家传下去,注定要牺牲很多东西。
那些关于安儿的言论,我听说了,可我什么都不能做,要是将那些人严办,反而会更让他们恐慌,让所谓的太子党恐慌。
保成渐渐长大,慢慢也会有自己的羽翼,有时候就怕他被么想。
我不认为保成能够坚定他自己的想法。
保成啊,是个守成之君,入了关内这丰饶之地,血液里的那股子血性难免淡了。”
嘎鲁玳有些打不起精神,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和康熙甚至安安四四都不一样。
那三个思考问题的角度和她截然不同,这也就是为什么听到闺女辛苦付出却要平白被人泼脏水,她气不打一处来。
而安安作为当事人,四四平日对于皇家威严更是万分在意,康熙一向疼爱孩子,反而都对于此事一种不经心不在意。
原来在为人君者的心目中,悠悠之口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要的是长治久安大局安定。
“爷,你喜欢当皇帝么?”
“傻,不做皇帝就没有凤凰儿了。”
“老不羞,在这宫里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处处都不容易,老百姓以为宫里的娘娘天天烙大饼,皇帝天天有吃不尽的大饼,这就是他们心里遥不可及的生活了。
可咱们呢,还有孩子们,就这几个大些的孩子,放在乡下还都漫山遍野跑着玩。、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知足呀,过着这世间最好的日子,还不满意。”
嘎鲁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上辈子为了多挣点钱加班卷到死都甘之如饴,这辈子什么都有了怎么感觉反而还没有上辈子开心呢?
康熙似乎在出神,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向后仰倒靠在大迎枕上。
“凤凰儿,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在想我小时候,即便是不受重视,确实如你所说,也是要比绝大多数的老百姓过的好的多。可人在在什么位置上就要做什么事不是么?..
农夫也有农夫的烦恼,烦天候,烦虫灾,愁的是一年打的粮食够不够一家嚼用。
虽然看起来是不起眼的小事,一场大灾,甚至一夜的雹子都能让一个农家支离破碎卖儿卖女。
他们的苦难不比我们的轻松,只不过相隔的太远。也就凤凰儿咱们俩能聊聊这些事情。
你说玄武门之变,皇子争位李建成死的惨不惨,可生生饿死的农家小子又好到哪里去呢?
身为皇室子孙,天生躺在父祖打下的王座上,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留着皇室血脉是他们的福气同时也是最深的诅咒。
尤其是最终坐上九五之尊的那个人,比如我,
才是稍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嘎鲁玳看着康熙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句话,
“玄烨,若是能重活一次,你还想做皇帝么?”
康熙笑的更加温和,伸手摸了摸嘎鲁玳的满头珠翠。
“不想做,但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