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世贤的城主府里,原本被云昭和甄小玫放置不管的伍世贤尸体,在云昭和甄小玫回来时依然还是原样躺在那里。
除此之外,之前被云昭随手塞进灌木丛的陶建业也还好好躺在那里。
他依然还是一动也不能动,但乔恒的那名下属却依然还是派了几个人守在那里。
云昭和甄小玫对乔恒下属的这做派十分满意,甄小玫朝乔恒的那位下属微一颔首,“辛苦这位大哥了。”
乔恒的那位下属一脸的受宠若惊,他下意识地用力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开玩笑,这两位可是能把茫茫多死士当成猪崽圈在阵里,让他们根本无处可逃,只能在里面慢慢消耗体力和内力的恐怖大佬,他得是活得有多不耐烦,才敢不在有关他们的事情上面小心翼翼啊。
还没活够的乔恒下属表示,只要甄小玫和云昭愿意,他甚至能跪着把他们供到神坛上面。
并没有这种奇葩需求的云昭和甄小玫不知他心中所想,两人一个去把陶建业拎到伍世贤的院子里开始收拾,一个抬手给梁文轩、唐诗诗等人放了一枚约定颜色的信号弹。
看到半空中冒起的粉色浓烟,一直站在屋顶环顾四周的唐诗诗嗖的一下就从屋顶跳了下来。
看到她这样,也在焦急等着甄小玫和云昭联络他们的梁文轩顿时双眼一亮,“有信号了?”
唐诗诗笑逐颜开的用力点头,“是让我们过去会合的粉色信号弹!”
梁文轩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总算来消息了!”
两人都很高兴,梁文轩喊来他的那些同伴,带着大家出了被他们当成临时据点的那座宅子,穿过仍然还有小规模动乱不时爆发的大街小巷,兴冲冲直奔伍世贤的城主府。
在他们忙着赶路的这个当口,甄小玫和云昭也没闲着。
两人坐在伍世贤院子里的石桌旁,甄小玫以手支颌,静静看着云昭给陶建业喂解药。
云昭只给陶建业吃了那枚能够让他变成活死人的药丸对应的解药,所以此时的陶建业虽然已经能够自如行动,但却依然还是一点儿内力也感受不到。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只是个身体稍微强壮一些的普通人。
他在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手脚并用的急退几步。
一边徒劳的想要远离甄小玫和云昭,他一边还不忘虚张声势,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云昭眉头紧皱,“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清楚么?连自己妹妹一家都杀,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至于他还气死了他自己亲爹的事儿,云昭就不打算继续说了,反正像他这种丧尽天良,杀害自己妹妹一家,并且还在自己父亲卧病在床的时候卷走家里大半财产的人,就算知道了他的行为导致了他爹的死,他也不会有那个心去忏悔什么。
陶建业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战战兢兢问云昭,“你、你是......”
“云昭。”云昭正好也想让他死的明白一点,他道:“被你杀死的云家老爷子,是我师父的亲弟弟。”
陶建业直接傻眼了,他看向拔出长剑,准备抬手给他一剑的云昭,“不,不不不,你、你别过来!”
甄小玫有些好笑,她眉梢微挑,“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当初既然为了钱财,处心积虑要灭云家满门,那你就该有有朝一日会被云家的亲戚朋友报复回来的心理准备。”
陶建业用力摇头。不,他没有。
他在动手之前其实是旁敲侧击,跟自己的好友兼妹夫打听过云家的人际关系的,但那时候他从自己好友兼妹夫的嘴里听到的却是,他们云家除了自家的这一门亲,就再也没有其他还在联系的亲眷了。
据他那个好友兼妹夫说,云家老爷子的外家、妻族都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云家老爷子唯一的兄长也已经在不久之前过世了。
也就是说,除了陶建业一家,云家已经没有其他亲戚了。
这和陶建业这些年观察到的情况是一致的,所以陶建业毫不犹豫就信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家老爷子那个已经死去的兄长,他、他居然还有云昭这么一个爱管闲事儿的徒弟!
按照常理,谁会去管已经死去的师父的弟弟是不是被人灭了满门?他师父都死了,他还这么积极的求表现做什么?难道他师父还能从坟包里跳出来,再传他一门什么绝世神功不成?
陶建业心里骂骂咧咧,觉得云昭简直就是个手伸太长,必须给他干脆利落剁掉才能让人解气的神经病,但这种明显会让他处境更加艰难的大实话,陶建业是肯定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了。
他吞咽一口唾沫,仗着没有被人抓现行,厚颜无耻的开口为自己狡辩,“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杀他们,我就是在他们死后拿走了他们的遗产。”
看到云昭皱眉,陶建业忙忙又补了一句,“那时候我不知道云家还有大人你这么一位亲眷,现在我知道了,我愿意把我当年拿走的东西全都双手奉上。”
云昭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白,他被陶建业的无耻给恶心到了。
平生第一次,云昭选择了对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拳打脚踢。
他收剑回鞘,然后狠狠揍了陶建业一顿。
打完了,他这才冷冷问了陶建业一句,“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事这世上已经没人知道真相了?”
陶建业肿着个猪头脸呆呆看向云昭,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急速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湮灭。
果不其然,下一瞬云昭就冷冷说出了一个他一直在刻意遗忘,但却始终无法真正忘记的名字,“云景轩,你的外甥,他还活着。”
陶建业在听到“云景轩”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万年玄冰刚化出来的水,刺骨的冷意从头到脚,迅速淹没了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