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救人

他那位继室夫人,被孟家家主一气之下禁足三个月,禁足期间,她院子里的一应开销也连带着被孟家家主削减了一半。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那位继室夫人气得摔坏了不知多少东西,之前坐等看她笑话的孟家少主夫人也没捞到好,孟家家主是个人精,如何看不出来孟家少主夫人是故意当的甩手掌柜。

他以对方管家不力的名义,让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媳妇分掉了对方手里的一半权柄。

甚至就连表面上没什么把柄可抓的现任孟家少主,都被孟家家主抓着这件事狠狠骂了一通。

表面上,他骂的是自己儿子不会管教妻子,让她心里没有一点儿骨肉亲情,眼里更是一点儿看不到大局,就只看得到内宅那巴掌大的一小片地。

实际上,他骂的却是手段相对高明,但心里同样对孟时月和孟诗桐没有一点儿骨肉亲情,所作所为还不如孟时月和孟诗桐顾大局、识大体的不成器的亲儿子。

现任孟家少主被自己亲爹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转头他就又把自己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夫妻俩大吵了一架,让孟家的其他人看了不少笑话。

当然,在如今的这个风口浪尖上,他们并不敢把自己看笑话的心思表露出来,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了孟家家主的霉头,然后也跟着孟家少主等人一起挨骂。

至于那些负责帮孟诗桐布置宅子的下人,孟家家主一视同仁,赏了她们每人十板子,另外还罚了她们每人两个月月银。

一开始她们还觉得孟家家主罚的实在太重了,毕竟她们无一例外地全部都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但在孟家家主把那些被分配到孟时月和孟诗桐院子里,结果却暗地里投靠了其他主子的下人和护卫,全都发配到矿场做苦力之后,那些负责给孟诗桐布置院子的下人顿时就都安静如鸡了。

他们既庆幸自己没有被发配到矿场那种鬼地方,同时又忍不住暗搓搓嫉妒那些因为老实巴交或者格外谨慎,所以并没有暗地里做小动作的人。

这些人因为自己的老实或者谨慎侥幸逃过一劫,既没有被打板子,也没有被发配到矿场做苦力。

孟家家主一通发作,原本还打算再给孟时月、孟诗桐兄妹俩来上一套组合拳的其他孟家人顿时全都老实下来了。

当然,这也和孟时月、孟诗桐一去不回有着极大关系。

正主儿都走了,他们就算迫不及待地想出手,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也找不到可以承受他们无双计谋、高超手段的大冤种不是?

一直关注着孟家动静的丁家家主表示对孟家家主的雷厉风行很满意,他没有如一开始设想的那样打上门,去为自己的外孙、外孙女讨公道,而是在尽可能让自己平心静气之后,又认认真真读了一遍自己外孙留下的那封亲笔信。

外孙不辞而别,顺带还带走了外孙女,丁家家主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可当他强制自己摒弃掉那些无用的情绪之后,他第一次读信时,从孟时月字里行间捕捉到的那份欢欣雀跃却陡然变得明晰起来。

虽然孟时月并没有告诉他甄小玫和云昭的个人实力,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具体去向,但对自己外孙十分了解的丁家家主却从他的一笔一划、遣词造句中,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孟时月心中那份藏都藏不住的欢喜和期待。

丁家家主看的一脸懵,不明白外孙在短短的时间里到底遇到了些什么好事情,他怕外孙上当受骗,但又觉得以外孙的沉稳和精明,应该不至于被人骗。

他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打算再让人到处找一找自己外孙、外孙女的行踪。

如果实在找不着,他再老老实实等着外孙的下一封信。

连州的这些动静孟时月和孟诗桐一无所知,两人跟着甄小玫和云昭,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往无尽之海。

因为队伍里有很多孤儿、流民,他们前行的速度并不算快。

走了近二十天,他们才总算走到了连州边界。

这一晚,他们在连州与琼州交界处的小村子里住了下来。

甄小玫用蚀界虫肉租了几个紧挨着的农家院子,那些得了报酬的村民,则携家带口各自去了熟人家里借宿。

反正他们家里穷的连破被子都没几床,值钱的东西随便卷吧卷吧就能随身携带,他们也不怕甄小玫等人顺他们那些石锅、破碗之类。

村民们离开之后,甄小玫让那些孤儿、流民按照性别,分别住进她租来的几座院子,然后又和云昭一起,在院子外围布下小回春阵。

这一路,他们就是靠着这个阵法,在夜晚时分为流民、孤儿们提供一个温暖住处的。

有了它,就算是那些没有棉被、皮毛,只能睡堆叠起来的稻草的流民和孤儿,身体也不会因为寒冷而生病不舒服了。

两人布完阵,正打算回去吃东西,就听村子里传来一阵吵嚷声。

甄小玫闻声看去,就见有妇人正揪着个矮小干瘦、黑乎乎看不出年纪的人大声喝骂,“敢跑到老娘家里偷东西,胆儿肥了你!趁着老娘还好好说话,赶快把东西给老娘交出来,不然老娘一刀捅了你!”

那个被她揪住衣领的矮小身影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没有,我没有偷你家的东西。”

“嘿!你小子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那妇人手一扬,带着豁口和锈迹的匕首就朝那个被她揪住衣领的矮小身影扎了过去。..

甄小玫嗖的一下蹿过去,右手牢牢握住了那人手腕。

妇人使出浑身解数,但手臂却始终高高举着,根本落不下来。

原本已经闭上眼绝望等死的矮小身影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剧烈疼痛,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让他仰望一生、感激一生,如同天神一般的人。

那人一手攥着妇人的手腕,一手轻轻松松就拿走了妇人手里的匕首。

妇人气急败坏,却又顾忌着甄小玫刚刚展露的那身手,并不敢跟她大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