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家主和丁家家主收到孟时月的亲笔信后,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负责搜寻他们兄妹二人行迹的武者队伍,然而那些武者打听来打听去,却始终没能打听出孟时月和孟诗桐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倒是打听到了孟时月兄妹出城的方向和时辰,也打听到了梁文轩等人是和他们从同一个城门出的连州城,可问题是,梁文轩他们出城的时间,比孟时月兄妹出城的时间要早不说,人家的队伍里也确实没有孟时月和孟诗桐这对兄妹。
至于甄小玫和云昭不在梁文轩的队伍里,这一点根本就没人在意。
孟家、丁家根本就没有过多关注这两个跟着梁文轩去孟家、丁家蹭吃蹭喝的人,甚至他们两家养着的那些武者,大部分根本就不认识甄小玫和云昭的脸。
再加上他们又先入为主的认为,孟时月和孟诗桐再怎么也不可能混在流民、孤儿组成的队伍里,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把那些正朝着无尽之海所在方位缓缓移动的孤儿、流民当一回事儿。
被找的人和找人的人就这样错过了,孟时月和孟诗桐顺利跟着甄小玫和云昭离开连州,踏上了去往无尽之海的路。
他们这一走,压在心上的种种负面情绪不知不觉间就消散了一大半,兄妹俩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日多云转晴。
丁家家主和孟家家主的心情却与他们截然相反,丁家家主忍不住后悔自己顺水推舟接受了孟时月和孟诗桐关于回归孟家的请求,孟家家主则是怀疑起了自己的儿子和继室。
他觉得,自己的孙子孙女在丁家待了那么多年都没想起来要出门游历,现在才刚回到孟家,居然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连州了,可见必然是在孟家受了大委屈了。
孟家家主一边让人继续寻找他们,一边亲自跑了一趟孟时月和孟诗桐安置身边下人、护卫的那个宅子。
他其实很生这些下人、护卫的气,他觉得,孟时月和孟诗桐说走就走,这里面肯定也有他们劝阻不力的缘故在里头。
甚至保不齐,他们还在其中怂恿了自己的主子,让他们不顾大局的直接离家出走。
在他心里,孟家那些给孟时月和孟诗桐委屈受的人罪过最大,而这些没能尽到劝阻责任的下人、护卫也绝对不能轻饶。
然而让他既生气又无奈的是,他孙子居然连他会迁怒下人、护卫也预料到了。
他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结果等着他的,居然是他孙子留下的一封请求他不要为难自己兄妹二人心腹下属的信。
孟时月从感情和利益这两方面出发,分析了孟家家主越俎代庖惩罚他和孟诗桐下属的坏处。
虽然他措辞委婉,但却依然准确表达出了他的观点:
我们兄妹二人的下属,只需要听话本分,绝对效忠我们兄妹二人即可。若是他们对我们的决定横加干涉,那我会认为他们这是不敬,若是他们敢偷偷给祖父和外祖父通风报信,那我会认为他们这是不忠,这样的人我们兄妹二人是不敢用的。
孟时月的这一席话,让孟家家主顿时想到了在他们兄妹二人往这里搬他们父亲留下的那些遗物时,偷偷摸摸跑来跟他打小报告的某些下人和护卫。
那些下人和护卫,都是孟时月和孟诗桐回到孟家后,他让人选出来送去给他们兄妹使唤的,但很显然,那些下人和护卫并没有真的把孟时月和孟诗桐当成他们的主人。
孟时月和孟诗桐只是把孟家家主送过去的、他们父亲的遗物收拾装箱,搬出了孟家,那些孟家派过去的下人和护卫就立刻把这件事儿传扬的整个孟宅都知道了,可见他们虽然表面恭敬,实际上却对孟时月和孟诗桐并无任何敬意。
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样的一群下人和护卫,孟时月和孟诗桐能指望他们什么呢?指望他们帮着孟家的其他主子监视自己、暗害自己吗?.
和他们一比,孟时月和孟诗桐从丁家带过来的下人、护卫可靠的简直就像一堵铜墙铁壁。
换了他,他也喜欢这种绝对忠于自己的下人和护卫。
虽然孙子的信让他多少有点儿扎心,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实打实的信任和依赖,但孟家家主到底是个理智的人,他还不至于愚蠢又固执的,认为他们孟家就是铁板一块。
孙子孙女有防人之心是好事儿,喜欢只对自己忠心的下人和护卫......也是好事。
不甘不愿的开解了自己一句之后,孟家家主丢下一句“好好帮你们家公子、姑娘守着这宅子”,然后就气势汹汹的回家去了。
孙子孙女的心腹下属他动不得,他得给孙子孙女脸面,端孟家饭碗的其他下人、护卫他难道也动不得吗?
既然他们各有各的小心思,看不上自己真正的主子,那他就帮他们一把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孟家家主让孟家的二管家、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亲自去把被他安排到孟时月和孟诗桐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护卫都给拘了过来严加审问。
二管家平时是不管内院事务的,他管的是孟家在连州的绝大多数商铺和宅院,这次孟家家主让他出面,为的就是避免下人之间彼此勾连、互相包庇。
能够成为孟家家主的心腹之一,二管家毫无疑问是个聪明的人,他亲自带人去了孟时月和孟诗桐的院子,把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护卫全都带到了孟家家主的眼皮子底下。
顺带的,他还“欣赏”了一下孟诗桐那个让人十分一言难尽的新住处。
等到他把审问结果和孟诗桐住处存在的问题一一上报,孟家家主气得直接砸了桌上的那方砚台。
他就说么,他的孙子孙女,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外出游历,合着他们这是越示弱越被别人当作软弱可欺的脚底泥了!
亲自去观摩了一下孟诗桐那个院子的孟家家主秒变喷火龙,那些负责给孟诗桐布置院子的人,包括他的那位继室夫人,大家从上到下全都吃了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