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小玫在心中发出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她真不是故意的啊!但是......很想再进一步怎么办啊?
她犹豫着,没有立刻拿开自己的手,让她意外的是,云昭居然也没有主动缩回被她按住的那只手。
两人相对而立,一瞬间的静默之后,甄小玫厚着脸皮,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接牵住了云昭的手。
两人掌心相对,十指交握的那个瞬间,云昭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变成了红色的,虽然因为月色不甚明亮的关系,甄小玫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手上渐渐升高的温度,甄小玫却敏锐地感知到了。
这让甄小玫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空着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压上胸口,想让自己突然变快的心跳能够稍微慢上一些。
紧张、羞涩中夹杂着些许甜蜜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甄小玫松开手,两手环抱去搬堵住山洞的那块石头。.
她轻轻松松搬起石头挪到一边,云昭则是站在她身后,悄悄攥紧了被甄小玫握过的那只余温尚存的手。
两人悄悄走进山洞,然后默契地一起坐在洞口处的临时床铺上。
云昭给甄小玫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趁着天还没亮稍微休息一会儿。
甄小玫没跟他客气,在云昭眼角余光的偷摸儿留意下,她不太自在的仰面躺了下来。
或许是她一贯的良好睡眠质量发挥了作用,甄小玫并没有因为今晚的牵手事件辗转难眠。
躺下不到十分钟,甄小玫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山洞外面的天色已经呈现出破晓之际那种微微的白。
睡了一夜的唐诗诗已经起来了,此时她正和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来来回回的忙着烧水、煮粥、热馒头。
而云昭,他依然保持着甄小玫入睡之前的那个姿势,甄小玫能够感觉到,他其实没有在练功,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在闭目养神。
甄小玫坐起身,然后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云昭僵直的背。
云昭耳根微红,他强作镇定,缓缓睁开双眼,“醒了?”
甄小玫点点头,翻身下了床铺,“你再睡会儿吧,昨晚你都没怎么睡。”
唐诗诗听到这句,耳朵嗖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甄小玫对此一无所觉,她按着云昭的肩膀非要让他小睡。
云昭拗不过她,只好在还带着甄小玫体温的简易床铺上乖乖躺了下来。
甄小玫满意地帮他盖上兽皮,然后才带着一脸的笑走出山洞,去给唐诗诗帮忙去了。
她笑得那么开心,唐诗诗敏锐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然而即使是揣着一肚子的好奇和疑问,她也始终不敢说,始终不敢问。
心情甚好的甄小玫亲自动手,给云昭煮了一锅养胃的百合小米粥。
等云昭闻着香味儿起来洗漱,甄小玫又拿了一件大氅给云昭穿,“既然要易容,那咱们就连衣着、身份也一起改改。”
云昭没意见。他问甄小玫,“你打算扮成什么人?”
“商人吧。”甄小玫摸着下颌对云昭解释,“商人走南闯北合情合理,有钱、能吃饱、会点拳脚功夫也不稀奇。”
其他角色就很难同时凑足这四个特点了,扮演的话万一遇到事儿了,他们怕是会施展不开。
云昭点点头,“那好,那我等下就把大氅披上。”
他和甄小玫打算扮演已经练出内力的低阶武者,这样的一个角色,穿个厚毛大氅就足够御寒了。
不像还没有练出内力、是个实打实小菜鸡的唐诗诗,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看着既像是俄罗斯套娃,又像是个大号的不倒翁o(* ̄︶ ̄*)o
两人易容完毕,又各自穿了一件大氅,唐诗诗这才把早饭端到山洞里面,和甄小玫、云昭一起分食。
热乎乎的简单饭菜吃进肚子,三人迅速清洗了锅碗等物,然后才继续朝着他们此行的第一站,云来县旁边的通河县前进。
通河县是个比云来县略微繁华一些的县城,掌握着通河县的刘氏一族也比云来县原本的掌权者沈氏一族要稍微精明一些。
他们虽然也不把普通人当人看,但却非常注意欺负、压榨的分寸,很少会把人直接弄死,所以这里虽然也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但孤儿的数量却不如之前的云来县多。
甄小玫他们最先去了通河县城,到那儿之后,甄小玫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钱财或者食物,她打着招工的旗号,非常低调的在流民、孤儿们中间走了一圈。
没有切切实实的好处在前头吊着,很多警惕性高的流民根本就不相信甄小玫真是来招工的。
只有那些确实已经走投无路,觉得自己和家人如果再不做出改变,很快就会横尸荒野,被野兽啃噬的流民和孤儿,咬咬牙直接跟着甄小玫走了。
甄小玫大概数了一下,发现愿意跟着她走的和不愿意跟着她走的流民,大概各占了流民总数的一半左右。
而她之前接触的那些孤儿,则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决定了要跟着她走。
这些孤儿大的已经十五六岁,小的却才只有三岁左右,不仅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头,而且还每天都在被人欺负。
甄小玫看到这些瘦瘦小小但却身上带伤的孩子,到底没忍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偷摸儿给了他们一些食物。
任何一个世界,孩子都是最弱势的一个群体。
在如今这个实力为尊、礼崩乐坏的世道,他们更是已经被迫习惯了虐待、习惯了逃亡、习惯了朝不保夕。
即使他们已经强迫自己变得坚强、大胆、能够直面任何的变故和伤害,但甄小玫却依然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庇护他们、帮助他们。
或许是因为她散发出的善意被这些孩子捕捉到了,也或许是因为这些孩子太过渴望能够摆脱眼前的困境,反正当甄小玫提早两刻钟来到约好的集合地点时,这些孩子都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他们远远地躲在距离其他流民大概十多米远的地方,即使冻得够呛,也怕的够呛,但却依然努力让自己镇定的站着,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远远地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避开、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