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蓦地回头,“你说什么?”
裴少景道:“我偷看过那封信,我看见我妈拿出来好几次,出于好奇偷看了上面的内容。”
秦娆咬了咬下唇,“信上……写了什么?”
裴少景声音很轻,“我只记得,信上说生病让他很痛苦,为了你坚持到现在,说他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秦娆眼眶里盈满了泪,每点一下头就有一滴眼泪坠地。
裴少景继续说:“我一直记得最后一句话,他说希望你每一天,都能比昨天更幸福。”
秦娆的眼泪无声地流。
那是秦山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所以裴少景没有撒谎,那封信他是真的看过。
裴少景往前走了一步,“姐,秦叔叔说的话你没有做到,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过成了什么样?他看到一定会心疼的。”
秦娆哽咽着,慢慢地把头抵在了他肩上。
……
东城的风清冽袭人,从日暮黄昏,一直走到灯火通明。
手机响了无数遍。
刚接起来,杜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上哪儿去了?司机打电话你也不接,航班都过了时间了,我再给你重新订一班。”
“别订了。”
秦娆一开口,杜菁就注意到她嗓子有点哑,“怎么了?”
秦娆只剩疲惫,“我先不去横店了。”
杜菁火气一下上来,“你又给我玩什么幺蛾子?”
“我会跟剧组请假。”
杜菁骂道:“请假?你知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拍摄进程?影棚又是一天多少钱?”
“我知道,损失我出。”
杜菁骂道:“你出,你一部戏挣多少钱,你想都填进去是不是?”
“叮咚”一声,手机提示电量低,秦娆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等杜菁再说什么,她挂断电话,翻出沈浔的号码,不带一丝犹豫地拨出去。
沈浔坐在病床上,手机忽然亮起,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M..
林同本在做汇报,看见他动作倏然顿住,视线也跟着转过去。
屏幕上闪烁着“老婆”两个字,是他没改掉的备注。
屏幕黑了下去,不消片刻又亮起,沈浔却迟迟没有动作,仿佛定住了一般。
林同试探着问:“您……不接吗?”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沈浔,他抬起手,直接按了拒听。
林同都惊呆了。
之前每天看手机,等得望眼欲穿,现在人家打电话来,反倒是拿乔起来了。
“继续。”沈浔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他没直接挂断,盯着屏幕看了看,下巴轻轻一抬,示意其他人出去。
夜晚的风很凉,吹得秦娆缩了缩脖子。
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时,电话被接了起来,却没说话。
“沈浔。”
电话里,沈浔轻轻地“嗯”了一声。
久违的嗓音,听得秦娆鼻子发酸,“是我。”
“我知道,”沈浔说:“有事吗?”
秦娆吸了吸鼻子,“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
沈浔道:“我也有话想跟你说,不用见了,电话里说也一样,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联系。”
空气忽然就凝滞了。
秦娆握着手机久久不能言语。
她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过沈浔冷情,没想到他真冷起来的时候,竟能让人锥心刺骨的疼。
秦娆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眼泪憋回去,“我想跟你道歉。”
“道歉?为了什么?”沈浔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起伏的情绪。
他说:“如果是因为庄教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不用道歉,如果是因为你甩了我,那更是用不着,你说的,分手从来就是单方面就可以。”
“你就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秦娆带着哭腔吼了一句。
沈浔蓦地闭上眼,电话里许久都只剩下他的呼吸,难以平复。
他说:“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我的前女友说话?还是你认为你勾勾手指我就会回来?”
秦娆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浔倏然收声,是她太敏感?还是对他的感情太有信心?
只是整颗心都是细细密密的疼。
沈浔冷淡地说:“分手之后不打扰不联系不藕断丝连,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前任该做的事,这是你第二次分手,我想你应该比我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秦娆哭了,“你既然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不删我的微信,不拉黑我的电话?”
“忘了,通话结束我就删。”
他能听见她在哭,时不时地抽两下鼻子。
沈浔呼吸不畅,心疼得仰头闭上眼,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别哭,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谁来哄你?
所以,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