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跟着沈浔走进办公室。
沈浔插着兜站在落地窗前，“你继续说。”
“是，”唐启正色道：“那件事找人查了，当年钟琳在晚自习的时候跳楼自杀，当时身边只有秦小姐一个人，钟琳跳楼前留下遗书，遗书上说明了自杀的原因。”
“什么原因？”
沈浔望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不知为何，心里涌起莫名的心慌，不过转瞬即逝，他没太在意。
唐启：“失恋。”
沈浔转过身，“失恋？”
唐启点了点头，“对，失恋，钟琳父母报了警，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事发时对面楼有人看见秦小姐和钟琳之间有争吵，而且有知情者称钟琳失恋是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沈浔走回办公桌后。
唐启把脖子一挺，嗓门不小，“是因为秦小姐作为第三者抢了她男朋友。”
沈浔拉椅子的动作一滞，撇过头看了他一眼，手搭在上面许久未动。
之后才坐下，抬眼问：“消息属实吗？”
“警方是这样做的记录，应该就是属实。”
沈浔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歪过头揉了一下眉心，“还有呢？”
唐启说：“校方多次找秦小姐谈话，还有钟琳的父母一直抓着她不放，后来秦小姐就转学了。”
沈浔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还有。”唐启试探着说。
沈浔表情不耐地抬眸，“一次性说完。”
“我查到了秦小姐的就诊记录。”
唐启拿起手机，调出几张照片发过去，“发您微信了，看的主要是精神心理科和神经内科，持续时间有两年，一直到她高中结束，推测是因为那件事造成的心理阴影。”
沈浔拿起手机，两指把图片放大，越看眉心拧得越紧。
看了许久之后才放下，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唐启见他看完才继续说：“不过有一个疑点。”
沈浔抬眸示意他说下去。
“除了这些查不到别的，按理说这样的事件多半会上社会新闻，但是没有，有人刻意压下了这件事。”
“并且在秦小姐转学后不久，钟琳的父母也搬家去了别的城市。”
事情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沈浔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那背后到底是谁自然也没有查到了。”
唐启咽了下口水，“暂时查不到。”
沈浔思忖片刻，给他指明了方向，“看看是不是裴家做的，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尽量往深了挖，等我回来要知道结果。”
唐启：“是。”
……
后面的拍摄有序的进行，秦娆很快就和剧组的人混熟了。
她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清冷孤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你和她搭腔，她也能随和地和你聊上几句。
一连拍了八天戏，这些天沈浔在国外。
他忙她也忙，加上两人的时差摆在那里，她收工的时候，他那边已经是半夜。
有时他打电话她没接到，有时是她打电话他又在忙。
两人靠微信联系，微信也用得跟漂流瓶似的，通常发出去对方很久才能回，以至于一天下来也没能聊上几句。
秦娆算了算，今天好像是沈浔回国的日子。
上午发消息说上了飞机，一直到晚上也没收到他的消息。
从拍摄地到酒店不到一公里，不上不下的距离，她通常都是走回去。
剧组里别的演员还有夜戏，她提前收工，和柚子一起往回走。
夜晚的象山要比白天冷上许多。
没有大城市的灯火通明，夜晚的穹幕下，四下都是昏沉的。
四周树影幢幢，风一吹，影子全在昏暗的路灯下摇曳，很是有些吓人。
刚开始每天柚子都是吊着秦娆的胳膊走，走了几天也就习惯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柚子年纪小，一天到晚用不完的劲，这都十来点还精神得很，在她周围蹦来蹦去，一个劲催她快点。
走到半路，柚子忽然往她身边一窜，抱着她的胳膊，“秦娆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秦娆语气平淡，“我不聋。”
脚步声这么明显，没听见就怪了。
柚子四下看了一圈，后面好像有两个人影在靠近，颤声道：“是人是鬼啊？”
秦娆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后面就响起了带笑的声音。
“是我，秦娆，等我一下。”
柚子松了口气，声音她认得，是剧组里的蒋林晨，于是偷偷在秦娆耳边低声道：“我感觉他对你不怀好意。”
秦娆稍微放慢速度，后面的脚步声加快，蒋林晨跟了上来，助理跟在他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
“你走得挺快的。”
那天蒋林晨给她送了药，秦娆还是挺感谢他的，况且对方也从来没有超出过同事之间的举动。
秦娆笑了一下，“困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蒋老师今天没有坐车吗？”
有点名气的演员，都有自己的保姆车，方便在剧组休息。
“正好透透气散个步。”蒋林晨说完转头盯着她看，“感冒好了吧？”
“已经好了，谢谢。”
她太客气，蒋林晨一时接不上话来，一转头就看见柚子正盯着自己，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蒋林晨笑了一下，“你这个小助理挺可爱的。”
秦娆点头说事，又拢紧了外套，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沈浔。
“到了吗？”
“收工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沈浔笑了一下，站在阳台上往下望去，说：“到了有一阵了。”
“我也收工了，在回酒店的路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直到进电梯前才挂断电话。
秦娆停在门口找房卡，刚翻出来，身后又是一声“秦娆”。
蒋林晨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把手里的一个保温桶递给她，“我看你晚上吃得不多，垫垫肚子。”
秦娆再木讷，似乎也能看出点苗头来了。
她抿了抿唇，婉言相拒，“谢谢蒋老师，但是我不饿。”
“只是粥而已。”蒋林晨说。
“太晚了吃怕胖，最近在控制饮食。”
她都说到这份上，蒋林晨也知道说什么她都不会收了，把手收回来说：“好，你休息吧。”
秦娆等他进电梯才刷门卡。
“滋”的一声。
进去之后手习惯性插卡取电。
还没碰到，黑暗里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