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匆匆离开后欧根妮坐下来，瞥一眼桌上才写了几英寸的论文。
罗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感到紧张，但下意识用手臂挡住。
“故意频繁开启新段落是不行的噢，”欧根妮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她善意提醒，“把字写得很大啦，用没必要的词汇来撑字数啦通通不行。你想想看，老师们也是从学生时代一步步走过来，那些投机取巧的手段都是玩剩下的，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的小聪明没被识破。”
赫敏强行扒拉开罗恩的手臂，抢过他的论文，声音高高地扬了起来，“罗恩.韦斯莱！你竟然敢！！”
“别发脾气，我重新写就是了。”罗恩警惕地朝庞弗雷女士经常出没的位置飞快看一眼，然后嘟哝着夺回作业，把一个小时内硬憋+神游的成果撕下来揉成纸团，揣进口袋里。
“罗恩这句话没说错，赫敏，”欧根妮站起来帮她把掉落的枕头重新垫好，“经常生气可能会导致庞弗雷女士留你在病房多住几天，你知道图书馆很想念你。”
“我把她想要的书全部找来了。”罗恩指指床上摊着的那本，“还有其他的放在柜子里。”
欧根妮眨眨眼，“但是泡图书馆更令人心旷神怡呀。”
“心旷神怡？”罗恩重复了一遍。
赫敏给他一个白眼，好奇地问欧根妮，“你选了哪些课？”
“保护神奇动物和古代如尼文。”
欧根妮说完了，赫敏还在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沉默的几秒过后，
“然后——没有了？”赫敏难以置信地问道。
“可以说没了，”欧根妮拿起赫敏的草稿看了看，“如果炼金学也算进去的话，一共三门。”
罗恩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我们可以选炼金学吗？”
赫敏是清楚的，“我们到六年级才有资格选修炼金术，介绍上说这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学科，必须具有一些核心知识储备才能开始学习。”
欧根妮抿了下嘴，坦诚地说，“确实不符合规定，但是，看在家族给学校的捐款份上，我很容易获得一些特权，包括课程时间上的安排也会向我倾斜。”
赫敏投来羡慕的目光，“令人向往，想学什么都可以自由选择。”
“这样的特权一点也不令人讨厌，”罗恩说着把眉毛拧成麻花，“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爸爸挤掉马尔福的校董席位？”..
“不——我没有想法。”欧根妮抬了下眉毛，“捐助是源于对学校的热爱和古老的羁绊，我对进入学校董事会毫无兴趣。”
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席位和自己目前的合作伙伴闹出嫌隙。
“可能你爸爸会有兴趣。”罗恩带着希望说。
欧根妮直接替他拒绝，“不，他不想。”
即使邓布利多教授来问，答案依旧是不行。
“太可惜了，我真讨厌德拉科.马尔福在学校里趾高气昂的那副样子。”罗恩还想到了他们的爸爸在对角巷书店打架那件事，“他简直把学校当成自己家的后花园。”
“除此之外他还做过什么？”欧根妮觉得罗恩怨气很重，她又看了看赫敏，“或者——有没有说过什么？”
罗恩立刻气愤地涨红了脸，火红色的头发让他脖子以上看起来全都红彤彤的，“他辱骂赫敏——用那个最糟糕的词，你知道那个侮辱人的词吗？”
罗恩实在难以启齿。
欧根妮委婉地说，“我知道有一个用于描述父母双方是麻瓜的词汇。”
“对就是那个，最没有教养的巫师中的败类才会说。”
哎，德拉科还是说了。
欧根妮叹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她很希望德拉科的观念能扭转过来，让他更适合加入自己的阵营，但是转变从来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除非遇到非常痛心的事。
也许现阶段需要一点小小的强制手段，避免他继续使用这个词打压别人来获取不值钱的优越感。
从拒绝说脏字开始慢慢改变。
“我先走了。”欧根妮站起来，一脸若有所思，“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赫敏挥挥手，然后用力瞪了罗恩一眼，“快点重写你的论文。”
罗恩还没反应过来矛头为什么突然指向了自己，怎么比助教老师站在身边还要压力山大呢？
罗恩连忙回答，“写，我会好好写的。”
……
入夏的阳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黑湖旁绿油油的大草坪上方悬挂着几十个移动靶子，学生们五人一组排队骑着飞天扫帚穿过由飘浮红线规定的赛道，一手扶稳扫帚，另一手拿着魔杖瞄准那些标靶。
欧根妮最近回去的次数不多，大多数课外时间都窝在小房间里预习下学期的科目以及帮忙整理教授尚未发表的论文。
夏日的阳光虽然比春季猛烈，但是晒的少了，她的肤色明显比其他人白许多。
欧根妮在书桌的烛光前埋头读着《魔法图符集》，把上面的符号和图案拆解了，按照自己的方式重新组合后画在草稿本上。
明亮的光圈照亮整张桌子，光圈之外好像有一层隔膜似的把光框在球形范围内，照耀不到的地方又仿真的星空安静地缓缓旋转。
直到看完一个小章节，早就坐在旁边的斯内普打断了她。
“教授。”欧根妮高兴地撂下笔。
斯内普随手拿起她的草稿，翻了两页评价道，“有点意思。”
“是呀教授，书上都是平面图，我就想能不能把它转化成立体的，让各个符号之间的关联和逻辑更加突出。比如这个解释爆炸魔法原理的图符。”
书上那一页画有嵌套的大小两个正方形，一些如尼文标注在正方形的每条边和角旁。
“像这样，我把正方形的对角连接起来，交点向上拉伸成顶点，它就转变成拥有两个截面的金字塔形了，各个魔法因素之间的递进关系，以及对最终转化成效的影响很直观。”
“可以，有助于你理解这些原理。”斯内普似乎很满意这种修改教材的行为，嘴角很快地动了一下，然后正色道，“你可以写信通知马尔福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