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白崖

地震般的动静结束后,欧根妮查看入口的石板门,幸好幸好没有震歪掉,一个昏迷咒能瞬间注入这么大魔力。

险些把她的地洞拆了。

邓布利多进入时环顾过四周附着的古老咒语,承受一些小破坏完全没问题。

沉重的铁链被移除,无形的绳索捆住虫尾巴的脖子和膝盖把身体往上提。

由邓布利多亲自看管,铁索显得太累赘了,没有必要存在。

那张嘴由于惊愕张开着,通过透心凉的含铜潭水时咕嘟咕嘟喝了些到喉咙里去。

这蓝色的矿物质水当然不能喝,巫师也不是铜肠铁胃。

但当时他们谁也没留意,回到办公室欧根妮才想起来要给虫尾巴灌点牛奶,算是很潦草地抵消了毒性。

“梅林的胡子!”弗利维教授端着的茶都洒了。

彼得和他印象中的彼得判若两人。

他怎么也没办法想象,没办法想象这些年发生的转变。

那个跟在詹姆他们后面唯唯诺诺的小男孩变成了那个名字不能说的人的奸细,变成当街夺走十几条人命的杀人犯,

然后,

变成现在这样——瘦骨嶙峋的,肥大的皮肤像不合身的衣服一样耷拉着,长得有点老鼠模样,但又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具阴尸……

弗利维看一眼那些黑魔法造就的疤痕,又看了看斯内普,充分理解了邓布利多当初为何想要阻止这项练习计划。

幸好,结果是让人能松一口气的。

欧根妮不再看石板上那团湿漉漉的东西,返回前嘟嘟拿来几杯气泡水。

现在茶洒了,刚好把樱桃糖浆味的端给心情复杂的弗利维教授。

“还有一件事,”斯内普把袍子向后一甩故意跨过虫尾巴,还非常巧合地预估错距离踩了一脚,“关于假期后的就业咨询。”

“从下一学年开始,我将允许那些仅在考试中获得可怜的‘e’的学生进入高级魔药学课堂,”他向前一步对弗利维说,“如果你愿意帮忙把改动转告米勒娃和波莫娜,我将不胜感激。”

弗利维正嘬着吸管,诧异的话突然落入耳朵,他把自己呛得不停咳嗽,“非常乐意,这个消息对我的学生们来说无异是好事(咳咳咳)他们的未来职业选择范围更加宽阔了。”

“过两天我会送来几份邀请函——给即将毕业和前两年刚离校的部分毕业生,我想要麻烦您帮忙联系他们并且替我提供的工作岗位说两句好话。”

与同要求的其他岗位比,薪资待遇绝对算得上优厚。

毕业不足两年的那些,有的可能刚过试用期,有的还没找到心仪的方向,挖墙脚是完全有可能的。

本来想要全部招应届生的,但是主要因为斯内普教授过去把高级魔药的门槛拔太高了,高级课程毕业人数太少,少学两年——也就是六七年级不再选修魔药课的毕业生欧根妮也不想要。

本来就考了“e”,再两年不碰相关内容,学过的那些东西早就全部还给老师了。

对于前两年的毕业生嘛,分数可以普普通通,但在毕业后需要从事过相关工作。

调查他们的就业去向并不困难。

只要在魔法部有熟人帮忙。

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她来管,她爸妈甚至把邀请函的模板和彩印的职业宣传书都做好寄来了,欧根妮只负责收取信件,其余时间都钻在炼金室里捣鼓自己的东西。

密室的收尾工作结束,关于狼毒药剂的信件和仪器的最后检测阶段却被密室突发事件打断了。

她看着邓布利多带虫尾巴离开,是时候回去完成未尽事项了。M..

门钥匙勾肚子的感觉已经在一趟趟往返中习以为常了。

欧根妮正要朝辅楼出口走去,衣服却被拎住,斯内普将她一把推进了沙发,顺手解下她的口袋从里面拿出魔毯。

欧根妮被推的四脚朝天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塞来的毯子怼回去——这个她买来准备当大浴巾用的白毯子最近被小精灵们用草汁和花汁画上图案了。

斯内普恨不得把毯子变成睡袋把她装起来,“先补觉,到时间会叫你。”

“不,我不想——”欧根妮抗议。

“不,你想。”斯内普继续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满药剂的玻璃瓶,“或者你想喝一杯?”

他找东西毫不费力,就跟翻自己的包裹一样。

欧根妮摇摇头,“不——我自己睡。”她撅了下嘴,接着用毯子把头也盖住了,往沙发里缩了缩。

阳光透过窗户把七彩的温暖投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霍格沃茨今天也是美好的晴天,巨乌贼也把触须举起懒洋洋地浮在湖中央晒太阳。

几只翩翩飞舞的全透明生物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它们离开校医院的窗口,穿过花丛,飞越黑湖,小小的身躯穿过靠近车站的围篱,停歇在泥地里一根不起眼的枯树枝上。

它们的翅膀停止扇动,一闪一闪的光亮消失了。

车站的时钟滴答走着,三根指针发生交汇,在车站工作的巫师迎来愉快的午休时间,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工作要做,现在更可以享受清闲,去霍格莫德随便逛逛了。

枯树枝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没人注意到它。

它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随时会被人踩断的树枝而已。

也可能是忙于筑巢的鸟将它衔走了。

然而这根树枝几秒后出现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在一张石雕的桌面上。

房间是掏空部分海蚀柱后建造的,它位于这条海岸线最东端,身后是弯弯曲曲的白崖。

白崖上绿草如茵,贴地的风卷着雨倒飞。

几个前来旅游的麻瓜伞都吹没了,他们肩并肩逆着风走到白崖尽头,前面只有蔚蓝的海和一个无法跨过去的白色海蚀柱。

他们的头发被吹成了海胆,值得纪念的时刻,相机的快门按下,只拍到他们被吹得变形的脸和那个海蚀柱,却没看到前方还有另一个。

隐形的白色岩石内燃着明亮的烛光,树枝上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再次出现,它们安静地飞进一个没有盖上玻璃片的广口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