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妹推门进屋，坐在桌边的宋长松立刻朝他看了过来。
乔小妹眼中有笑意闪过，故意问道：“怎么还没睡？”
宋长松板着脸，“那兔崽子怎么说？”
“答应了。”
宋长松神色一缓，“这还差不多。”
乔小妹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答应他，以后他不用去满满那学了。”
“这怎么行！”宋长松急得站了起来。
“坐，坐，”乔小妹拉着他，“你别急，我想过了，小诚他不喜欢种田，咱们逼着他去学他也学不出什么名堂。”
“可至少能多学几个字啊，还有算术，学精了以后是可以当账房的。”
“他又不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哪会认真学啊？”
宋长松沉默良久，“这世上让人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去了，该做的不一样要做？”
“那不一样，”乔小妹笑了一声，“小诚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他喜欢种田了，就让他种田吧。”
“不行！”
宋长松语气不好，音量也很大，乔水儿没同他生气，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种田，小诚和你不一样，他自己是喜欢的。”
“他还小，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再过几个月他就十七岁了，还小啊？”
宋长松又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他以后后悔怎么办？小磊以后做了掌柜，招呼招呼客人、打打算盘就能赚到几两银子，他呢？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年也许还赚不到小磊一个月的月钱，等那个时候他再后悔想要和小磊一样已经晚了！”
“不晚，”乔小妹拉住他的手，“你看二伯他们这个年龄还在跟着满满学呢，小诚以后要是后悔了，可以跟着小磊学啊。”
宋长松一怔。
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
乔小妹看看他笑，“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被自家儿子顶撞的感觉并不好受，宋长松也不愿意和自家儿子关系越来越差。
他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乔小妹笑了起来。
宋长松看着她有些发怔，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家妻子这么会说、这么会想。
乔小妹感叹道：“我啊，是看着满满又是开作坊又是开食铺的，长春也要开武馆的，我才越来越敢想的。”
宋长松点了点头。
人确实要敢想，敢想敢做才有出路。
宋长松自己也想明白了，“小诚的事就这样吧，像你说的他以后就算后悔还能找小磊教他，他要是还不想学，也可以跟着我去做批发生意。”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怎么着我们这俩孩子肯定会比我们以前过得好。”
宋长松哼笑一声，“他们倒是有福气。”
“咱们也有福气，一辈比一辈过得更好，咱们老了也有盼头。”
“也是，说起来小诚这臭小子年龄也不小了，你帮他留意一下好姑娘，要能成咱们也能早些抱上孙子。”
“唉，好，我看着呢，就是还没看着合适的。”
“慢慢来吧，也不着急，要好好看。”
“知道的。”
……
听着院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宋长春小心翼翼抽出自己的胳膊，给戚满满捻好被角也下了床。
一夜未睡，倒也真让他想出了一些办法。
就是没有实施，也不知道效果，但心里却没那么着急了。
宋长春带着方如玉和宋长冬蹲了一会马步，孙狗儿便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孙柳儿和马存灵。
高柔娘看着她们惊讶得很，“柳儿姐，存灵，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孙柳儿打着呵欠，朝马存灵抬了抬下巴，“还不是她，一大早就闹着要过来了。”
马存灵一脸严肃地把宋长春拉到一边，“我昨晚仔细想过了，我觉得村里人不愿意报名可能是因为你要的钱太多了！”
“你降点钱吧，一年收个一两，肯定有人愿意来的！”
孙柳儿朝天空翻了个白眼。
宋长春也有些无言。
价格方面他也想过，但这毕竟是教一年，三百多天，以后开武馆租赁院子也是一笔消耗，钱收少了，他们根本没有赚的。
宋长春同马存灵说了其中关系，马存灵听得愣愣点头，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茬。
“那怎么办？”马存灵忧心忡忡，“要是没人来学，这武馆也开不起来啊。”
“我在想办法，”想着马存灵明天就要去县城了，宋长春补充了句，“到县城后你也和存义也说说这情况，让他也想想办法。”
马存灵欲言又止，看着宋长春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
他哥脑子里也没多少货啊……
马存灵看向孙柳儿，孙柳儿打着呵欠摆了摆手，“别看我，我没开过武馆，不知道怎么弄，要是缺钱了，我也帮尽量帮忙。”
戚满满一出屋就听到孙柳儿这句话，她笑了起来，“柳儿姐，我们不缺钱。”
孙柳儿也笑了。
可不嘛，宋长春或许会差钱，戚满满肯定是不会差钱的。
吃罢早饭，一行人去了食铺。
除了卤下水盖浇饭，其余两个基本没卖动，剩下很多菜，戚满满和高柔娘一商量，决定不再卖盖浇饭了。
“卤下水还是继续卖，以盘来卖，带荤冒菜增加到两百份，素冒菜一百份不变，特色菜增加到一百份，煲仔饭数量不变。”
钱宝珠皱着小脸，“镇上已经有卖煲仔饭的了。”
“哦？味道如何？”
“没我们的好吃！我师父吃的都糊了！但是他们价格比我们便宜。”
“没事，咱们味道在那里，能留住客人的。”
钱宝珠点了点头，但想着以后都不卖盖浇饭了，又有些担忧，“真的能留住吗？”
“自然。”
煲仔饭可不是盖浇饭，没那么容易被学走的，再说能吃得起煲仔饭的，身上也不差钱，这些人更在乎味道。
从食铺离开后，戚满满先去码头看了看。
她想看看能不能买到海味。
码头上的商人戚满满基本都认熟了，也不用到处找，逮着一下相熟的问一下就知道了。
码头上倒也有人卖过海味，那东西腥味重不好卖，一般商人都不愿意弄那玩意卖，船弄到臭烘烘不说，还赚不到钱。
*
食铺调整，我也要调整，暂时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