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内,一下子涌进太多的人,让严肃的气氛达到了最高值。
女人身上的防护服还没有脱下,她举手之间都带着优雅。
主治医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理查·贝里,正想说苏衿这样是不是未免不太好。
但下一秒——
理查·贝里低声说,“姐姐,我们会好好配合的。”
男人个子高,他的目光望着苏衿,眼底含着笑。
A国的小殿下,居然如此和颜悦色,不仅如此,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称呼。
苏衿听到他的话,抬眸望了过去。
眸光下,苏衿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她抬手接过手下递给她的资料,一群人皆纷纷散开,给她让出了路。
“留一部分人下来,剩下的人跟我回去,至于你……”苏衿望着理查·贝里,“殿下最近还是要多多关注国家政事。”
“姐姐那么关心我?”见苏衿欲要走,理查·贝里凑了过来。
他们谁也没有说,关于piano死亡的这件事。
可是这中间形成的默契,已经成了一种共识。
不过度追究的问题,终有一天也会得到答案。
而且理查·贝里知道,他也没有资格去问她。
关于piano的一切,他只是一个外人。
苏衿动作一顿,她看着理查·贝里,防护眼镜下,她的眸光有些冷,“你很闲?”
理查·贝里闭上了嘴。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他。
“走了。”苏衿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微微抬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跨步进去。
身后的一群医生护士,在‘明天’成员的压迫下,签署了那些合同。
他们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只剩下了惊叹。
科研界最顶峰的人回来了。
她带着人人都想要的bereborn回来了。
这个炙手可热的研究,到底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造成什么样的蝴蝶效应,在今天这场手术里,已经有了雏形。
而未来,那些以她为首的人,会在某个时刻,全员出动。
主治医生没有任何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和理查·贝里打了招呼后,就随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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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忱。”肖也从房间里出来,他看到正准备下楼的肖忱,出口叫住了他。
男人身穿西装,表情有些严肃的转头看过去。
隔着一个护栏,肖也双手放在栏杆上,目光盯着望过来的人,继续说,“听说,你这段时间经常不在公司待着,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侄子的反常,肖也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只不过他一直在保持着沉默。
“叔叔,有些合作还是需要我亲自跑一趟的。”肖忱控制好面部表情,说的滴水不漏。
肖也盯着他,没有说话。
“叔叔,过几天就是姑姑的祭日了,那天也是爷爷的寿辰,我邀请的名单,我会让我的助理发到你的邮箱里,邀请名单的筛选,还需要叔叔来定夺。”
肖忱说话的语气干脆利落,但让肖也听着眉头紧锁,“肖忱,这是你决定的?”
肖也问的是这次寿宴。
自从他的妹妹过世后,他父亲就再也没过生日了。
那一天,也是家里最沉默的日子。
而这一切,又和许家有关。
“是。”肖忱没有任何犹豫。
“你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跟你说。”肖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想下去的肖忱,在原地驻留了一会儿,才往肖也的房间里走去。
房门被关上,肖也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挥拳打在了肖忱的脸上。
随后又将他拎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叔叔,我就不敢动你了?你爷爷不办寿宴,这件事你不清楚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嘴角处的疼痛,让肖忱缓了一会儿。
他望着眼前跟他有些肖像的男人,低声笑了。
“叔叔,十九年前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但不代表我不可以调查。
前段时间,许家的那个人已经有意提醒我姑姑这件事,你觉得……他会在那天做出什么?”
肖忱望着肖也,只觉得有些可笑。
所有人都活在悲伤里,不走出来。
哀念一个死去的人,不去面对眼下的现状,这到底是谁的错。
“所以……与其让他自己过来,不如我主动出击。”
肖忱嘴里的这个‘他’,根本不需要解释。
因为肖也知道是谁。
听到肖忱的话,肖也慢慢松开了他,他腰身立起来,心里挣扎了好久,才又看向肖忱说,“关于十九年前,你了解了多少?”
……
明亮的办公室内,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望着手中相框里的女人,眼神时而痴迷又时而狠戾。
唯有他一人的地方,他低声自言自语,语气有种病态。
“肖稚,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去看你了,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年匆匆离去了。”
男人抚摸照片上的那张脸,语气浅浅温柔,“你说,你当年要是选择我多好啊。
黄土里埋着的你,过的还好吗?
那里那么冷,你怎么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呢?”许向谦说着,笑声就出来了。
“你活该,苏予有什么好的,你偏偏要选择他,这就是你的下场,你下了地狱也会后悔一辈子。
我得不到的人,苏予他也别想得到,凭什么你们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而我没有?
你和我一起,不也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吗?你为什么不选择我?他苏予凭什么,他连自己的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你?”
男人气的挥开了桌子上的东西,低吼着,“肖稚,我成全你,又有谁来成全我。
所以,我不能成全你,看到你们一家快乐,我就会不快乐。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前段时间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许向谦声音放小,“我小声告诉你,我发现有一个人长得很像你,你说……你的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还亲自去看了一眼,那孩子死的可惨了,我怕她还活着,所以当年我还紧紧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想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给。
所以肖稚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人长得那么像你吗?
明明那个孩子,都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