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不是最见不得我吗

八爷听完这番话后,猛地睁开眼,试探地问道:“老十四?”

黑袍人敲击着窗台的手微微一顿:“自然是谁握有兵权,便由谁出兵才最合适。”

话落,他转过身来,缓缓走到八爷跟前,双手撑在桌案前,冷冷地看着八爷:

“至于能不能活着从西北回来,就得看你的手段了。”

听黑袍人这么说,八爷身子猛地一怔。

随即掀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黑袍人,目光落在黑袍人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上时,八爷忽而仰头大笑出声。

桌案下,他藏在窄袖中的手掌紧紧握住,许是激动,双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半晌过后,他回过神,别开脸,随即起身走到窗前,抬手抚在轩窗的镂空花纹上。

“等事成之后,除了江山,无论你要什么,爷都给你。”

黑袍人闻言,撇撇嘴,而后轻“啧”了一声,随后衣袍一挥,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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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从静安寺回来之后,明月和十四爷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月在十四爷跟前,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漠疏离,偶尔会说笑,还会缠着十四爷撒娇耍赖。

而十四爷在明月跟前,也少了些拘谨和小心翼翼,脸上的笑意多了。

傍晚,十四爷从兵部下值回来,径直去了明月院里。

掀帘进屋后,明月歪靠在暖榻上咳嗽,菱唇干裂发白,脸上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见状,十四爷连忙走到暖榻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要命。

“烧成这样怎么不请太医?”

明月抿抿唇,有气无力道:“只不过是染了风寒,已经吃过药了,过上一两日就好了。”

“大冷天的,何必麻烦太医专门从宫里走一趟?”

十四爷蹙眉:“你院里的下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主子都病成这样了,竟连个郎中都不知道请?”

“都是些饭桶,赶明儿都赶出府去。”

剧烈的咳嗽让她有些胸闷气短,但还是强撑着身子跟十四爷解释:“仁心堂的郎中来过了,药也是从仁心堂拿的。”

“您别动怒,妾身真没什么大碍。”

话虽是这样说,可十四爷瞧着她病恹恹的样子,心里就慌得不行。

前后两世,他可没少见她病泱泱的模样,先是打娘胎里带的心疾,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

后来又因着与他之间的那诸多琐事,让她油尽灯枯。

如今再看到她这般虚弱的模样时,他心口似热浪涌过,灼灼的疼。

明月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压抑着咳声,有气无力道:

“有些冷,抱我去里间床榻上吧。”

闻声,十四爷俯身,连忙将人抱回了里间。

床上,明月半眯着眼眸,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

十四爷见状,当即转身,准备派修武去宫内请太医。

可下一瞬,明月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虚弱开口:

“别去。”

“不用请太医。”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妾身身子骨没那么差。”

她抿抿唇,长舒一口气:“若是明早还是这般模样,再请太医过来诊治也不迟。”

话虽是这样说,可她对宫里那些个太医并没有几分把握。

不知怎的,这几日她心慌的很,问昭昭,昭昭也没个准头。

于是就死马当活马医,想着去静安寺上柱香,顺便给她和十四爷祈个平安。

原本一切都好好儿的。

可等她出了大殿后,大脑就跟不受控制般,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往静安寺后山走。

到后山时,突然出现一团黑雾将她围住。

当时她尝试用心声唤了好几次昭昭,可自始至终昭昭都未曾现身。

等那团黑雾消失后,她就似是被抽干了力气般,心口处隐隐作痛。

踉跄着从后山走出来,才被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

回到府上时,便开始发作了。

叫了仁心堂的大夫过来看诊,可依旧没诊出个所以然。

事发突然,明月心里没个准头,又隐隐觉得这其中许是另有隐情,所以才不想惊动太医院的人。

一旦请了太医,只怕宫内又有人出幺蛾子了。

且这样的症状跟她当年心疾发作时,症状极为相似。

明月侧躺在榻上,浑身冒虚汗。

方才原想将昭昭叫过来问一问缘由的,她想着若是昭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不了便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医病。

但就在那一刹那,十四爷掀帘进来。

明月眼眸半眯静静盯着十四爷瞧。

前世,她心疾发作险些没命时,命春桃和东西去前院请过他许多次。

却都没等来他的身影。

可现如今,他却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陪她,满眼的担忧怜爱。

真的就有些荒唐!

明月浑身冒虚汗,发冷。

她用丝帕掩唇咳了几声,移开帕子时,那方洁白丝帕上染了斑驳血迹,似冬日腊梅般。

落在帕子上,现眼的很。

十四爷在床榻前来回踱步,正打算自作主张地命人去宫里请太医,耳畔忽而传来明月轻轻柔柔的声音。

“胤祯。”她菱唇轻启,直接唤了十四爷的名字。

合着两世,好像还是头一次听她这般唤他。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十四爷脚步顿住,走到榻前,半蹲着身子,握住明月的手。

“我在。”

明月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缓缓开口:“陪我说说话吧。”

许是是高烧的缘故,她眼尾滑滑滑下一道泪痕。

“是在江宁府吗?”

“咳咳--”

她咳了几声,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吃力问道:

“是在江宁府遇刺之后,才莫名有了前世的记忆?”

明月话落,十四爷呆呆地发愣半晌。

眼眸低垂,沉默良久,稍微回笼些思绪,才轻轻点头。

见他点头,明月唇畔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

她轻叹了一声,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外边的梨花窗。

傍晚金灿灿的余晖从窗缝间钻进来,将整间屋子映得暖融融的。

明月忽而觉得,身上也没方才那般冷了。

她吸了吸鼻子,眉头微微蹙起:“既都恢复了前世记忆,为何还几次三番地往我院里跑?”

“你不是最见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