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被质问得冷汗直流,让她感到心慌的不仅仅是夙怀骁找到了安玥璃,还有原本坚固的柴房被炸得千疮百孔这件事。
同样瞠目结舌的还有皇后与太子妃一行人。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秋安嬷嬷眼观鼻鼻观心,适时小跑到皇后面前跪下。
“还请皇后娘娘做主啊!贵妃娘娘记恨骁王妃,将老奴与王妃劫持来海棠宫中处以私刑。”
夙怀骁轻抚着安玥璃惨白的脸色,“贵妃都做了什么?”
“贵妃娘娘为逼迫骁王妃认错,不仅罚她跪在冰天雪地之中,还不停往她身上泼凉水!
今日可是冬至啊!骁王妃就算是有天大的过错,也不至于遭受如此虐待!”
“嘭——!”
一声闷响,竟是夙怀骁硬生生掰断了轮椅的扶手。
“李贵妃,你口口声声控诉本王不敬你就是不敬皇上,而你就是这般仗着皇上的庇护凌虐本王的王妃。
既如此,本王今日只能请皇上来评判此事了。”
他一个眼神示意,江辰便要出动。
李贵妃则是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悔与害怕,歇斯底里地叫嚷道。
“把他给我拦下!”
眼瞧着一群侍卫冲上来将江辰围住,夙怀骁嗤声冷笑。
“贵妃娘娘还想连我等一并灭口了不成?”
皇后同样惊怒交加,“李贵妃,你想干什么?还不快让你的人都退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李贵妃身子猛然颤抖了两下,负责搀扶着她的五皇子妃都能明显感受到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动。
“母妃,母妃您没事吧?”
李贵妃嘴唇动了动,整个人呆若木鸡,连逞强的话都说不出口。
皇后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既嫌弃又无奈,同时还有些隐秘的幸灾乐祸。
“贵妃受了惊吓,先送她回殿内休息。太子妃,你去请皇上来海棠宫。”
话音落下,原本僵硬的李贵妃像是触碰到了神秘的开关,再次应激般振作起来。
“站住!今日谁也不能离开!”
皇后蹙眉,“贵妃是不是被刚才的巨响吓傻了?”
五皇子妃感受着同时来自夙怀骁与皇后两方的压力,瑟瑟发抖地劝慰道。
“母妃,要不您就认个错吧。您好歹是贵妃,皇上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大动干戈。”
李贵妃咬紧牙关,垂眸看着安玥璃清冷的面容。
她在后宫之中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今天,盛宠之时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今日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一个小小王妃的手中。
这是耻辱,是不可接受的事实!
“本宫与安玥璃不对付,皇后娘娘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既然摆脱不掉囚禁安玥璃的罪名,那不如撕破了脸斗到底!
“骁王爷这些年来给太子添了多少堵,皇后应该早就记了一大本账册了。本宫出手教训他们,同样也是在为皇后您分忧啊。”
“住口!”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失心疯了不成?”
一旦决定破罐子破摔,李贵妃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她推开五皇子妃,三两步凑到皇后跟前。
“皇后乃是后宫之主,只要我不说您不说,今日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皇后想要的,本宫亦能帮忙。”
这话几乎是挑明了要请皇后帮忙镇压今日囚禁安玥璃的真相。
安玥璃窝在夙怀骁的怀中不安地动了动,却被男人抱得更紧了些。
“别担心。”
他隐晦地冲江辰使了个眼色,但凡皇后同意与李贵妃沆瀣一气,他就是将整个后宫掀翻,也会带着安玥璃安全离开。
然而不等夙怀骁的计划实施,海棠宫外就传来了宫人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瞳孔猛缩,因为李贵妃的蛊惑而纷乱的思绪瞬间回笼。她戒备地后退两步,第一时间拉开与李贵妃之间的距离。
“李贵妃,皇上和太后已经到了,本宫还是劝你不要负隅顽抗。老老实实将罪行交代清楚,争取受到的惩罚轻一些。”
说话间的工夫,已经可以看见明黄色的龙袍由远及近,海棠宫上下皆如末世降临,胆小些的宫人甚至在看到皇帝时就晕了过去。
“方才的巨响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皇帝的目光就已经锁定在了夙怀骁以及安玥璃的身上。
“怀骁怎么会在后宫?”
皇后上前行礼,毫不犹豫地将李贵妃囚禁虐待安玥璃的事情和盘托出。
“贵妃糊涂,险些犯下大错。辛亏骁王爷入宫及时,又恰好有贵女看到海棠宫的人与骁王妃有过接触,这才将人找了回来。”
按照规矩,安玥璃此刻应该起身行礼。然而夙怀骁却死死地抱着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启禀皇上,贵妃掳走臣妻,在这寒冬之日将其淋湿并囚禁在柴房之中。臣与皇后娘娘寻到海棠宫时,贵妃娘娘尚且死咬不认,分明是有杀人灭口的意图。
臣惶恐,就算安玥璃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妃,也罪不至死吧?您这样枉顾誉国律法,倒行逆施,就不怕列祖列宗在天之灵问罪吗?”
夙怀骁这话说得极重,不仅是在谴责李贵妃,甚至已经可以算作迁怒皇帝了。
太后闻言心脏砰砰狂跳数下,抢在皇帝开口之前将话头接了过来。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李贵妃,你因个人恩怨便对骁王妃滥用私刑,简直是罪无可恕。
皇上,哀家以为这种情况至少应该罚李贵妃在海棠宫中自省一年!”
此话一出,不等李贵妃作出反应,五皇子妃率先跪下求情。
“皇上息怒,太后娘娘息怒!母妃她只是一时糊涂,并非真心想要害人。还请皇上念在多年的情分上,饶恕母妃这一次吧!”
母子之间同气连枝,一旦李贵妃被关禁闭,她与五皇子也会受到牵连。
皇帝阴沉着脸色听完了众人的话,却并没有着急处置李贵妃,反而指了指破破烂烂的柴房询问道。
“白日巨响,恍若地龙翻身。谁能跟朕解释一下,这屋子究竟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皇帝说着视线微转,精准地落在安玥璃的脸上。
“骁王妃,不如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