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安玥璃话音落下的同时,几个男人便气急败坏地嚷嚷了起来。
“胡说!”
“什么不能人道,老子好得很!”
“别以为你是王妃就能信口开河诬陷我们哥几个。”
“我看她就是个庸医。”
这边一闹起来,立刻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一些认出了安玥璃的身份,议论声渐起。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骁王妃了,就在这条街上开医馆呢。”
“骁王妃这是怎么惹上这几个混子的?”
“你没听到吗,王妃说他们不能人道……”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追月紧张地将安玥璃护在身后。
“王妃,咱们犯不着和他们多费口舌,直接将人赶走就是了。”
“医者仁心,本王妃既然开了医馆,就没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安玥璃笑得更加温和,让旁人瞧了不禁心生亲近之感,“你们也不必讳疾忌医,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出来。只要本王妃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对面的几个大男人闻言更是气得跳脚。
“都说了我们没病!”
“倒是你这个皇家悍妇,有本事别仗着王妃的身份欺压我们寻常百姓。”
再次听到悍妇这种称呼,安玥璃抿唇挑了挑眉头。
“就凭你们这种不敬的态度,本王妃没有治你们的罪已经是仁慈了。我若真要仗势欺人,哪里还轮得到你们在此撒野。
还是说你们就是故意想到当街激怒本王妃,好坐实你们对我的评价?”
其实从一开始,安玥璃就猜中了这些人的想法,对方就是想要以这种煤气灯效应将她污名化。
对方没想到安玥璃居然一针见血地拆穿了他们的阴谋,面面相觑之后只能梗着脖子否认。
“一,一派胡言!”
“激怒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们没拿什么好处,为何要冒着性命危险来惹怒本王妃。”安玥璃挽起耳边的碎发,抿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所以你们要么是被人指使,要么是因身患隐疾感到自卑。”
眼看对方又要发怒,安玥璃及时补充道。
“别生气,你们越生气,就证明本王妃分析得越正确。”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又不是只有对方会用煤气灯效应控制人心。
周遭传来人群的哄笑声,对面几个男人则是又急又气,抓耳挠腮丑态百出。
“妈的,这娘们儿耍咱们呢!”
“明明是咱们先发制人,怎么变成她占理了。”
“不行!今日必须坐实她悍妇的名声。”
只是不等他们开口,安玥璃就直接对追月下令。
“记住这几位的样貌,回头找个画师记录下来,将他们的画像分发给京中的大小医馆。以后不管哪家医馆为他们诊治不能人道的病症,诊金都由咱们医馆来支付。”
追月忍着笑颔首,“是,王妃!”
话说到这个份上,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就在对方气急败坏准备对安玥璃主仆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一队侍卫及时赶到,直接将这几个闹事者拿下。
“卑职护卫来迟,请王妃息怒!”
安玥璃淡然地看着对方,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她选择现场在大街上与这些人对峙,就是料定了消息会传回医馆,而侍卫会在第一时间前来相助。
“将这几个人交给官府,好好审问一下谁是幕后主使。”
追月追问道:“王妃,那画像咱们还发吗?”
“发,当然要发,而且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凡是心怀鬼胎来捣乱之人,势必要受到惩罚。
……
……
“今日是寻梅祭,奴婢特意选了这件红梅披风,王妃瞧着可还满意?”
安玥璃扫了眼红艳艳的披风,又侧耳听了听窗外呼啸的风声,好歹没有拒绝那奢华的狐裘料子。
“也行吧。”
浣纱正要高兴,又瞧见安玥璃将托盘里贵重的首饰推到了一旁。
“披风已经很花俏了,首饰就简单些,也别擦那么浓的胭脂。”
浣纱简直哭笑不得,“别的贵女们都想趁着一年一度的寻梅祭出风头,王妃您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
安玥璃实话实说,“太重,压得脖子疼。”
尤其是见到宫中贵人不得不下跪行礼的时候,她每次弯腰低头都担心发髻被那些沉重的装饰品拽下来。
浣纱拗不过她,只能依言照做。
等到马车驶入宫中,前来迎接的宫人依旧是秋安嬷嬷。
“老奴给王妃请安,数日不见,王妃瞧着气色不错,老奴也就放心了。”
上次孙掌事的事情在后宫流传开来,不少人都听闻了安玥璃的大名。
秋安嬷嬷一边领着她去暖厅,一边细心叮嘱道。
“这后宫里的人被困于方寸之间,闲来无聊之时只能以嚼舌根取乐。王妃今日若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安玥璃闻言心中咯噔跳了跳,“什么风言风语?”
“没什么,都是无聊之人说的无聊之话罢了。”
“嬷嬷既然提醒我,不如说得再清楚些,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见她这么执着,秋安嬷嬷这才叹了口气。
“王妃先后与五皇子妃以及李贵妃娘娘交恶的事情,后宫已经都传开了。有些人想要巴结李贵妃,只怕不会给您好脸色看。
不过王妃也不用担心,毕竟太后娘娘还是心疼您的。”
安玥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大家难得见一次面,相处得来就处,相处不来以后就少来往。况且这些人的脸色又能值几个钱,我又何必在乎。”
秋安嬷嬷很是讶异于她的心态,“王妃通透,是老奴杞人忧天了。”
两人闲聊着来到暖厅,远远就瞧见不少王公大臣家的女眷围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气氛很是热闹。
“骁王妃到。”
伴随着宫人的通传声,暖厅内上一秒还人声鼎沸的暖厅下一秒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齐侧目,将视线盯死在安玥璃的身上。
饶是她有了心理准备,前进的脚步也为之顿了顿。
“王妃?”
“秋安嬷嬷不必担心,您去偏厅用茶歇着吧,这里我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