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直接问的话,工作人员未必会说的太明白,质疑似的反问句一出,对方好胜心起,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个明明白白。
“标间床底下发现个装着遗体的行李箱。”
工作人员还说了不少别的话,但李秘书和江承平谁也没听进去,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这个倒霉的标间不会就是陈盼住的那间吧?
与此同时,度假酒店里出现命案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封云霆的电话是打给保镖的,他们按照他的要求放走李立人后就一直在按部就班的监视这边的情况,免得再节外生枝,不成想阴差阳错打探到了这么大的事。
封云霆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听说了这么大的事也仍旧面不改色,仿佛他真的只是打电话询问了工作情况。
另一边,陈盼就没这么淡定了,她是在坐到讯问室里的椅子上才从警员口中听说了这么大的事,结果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
“你们说行李箱里有……有……”陈盼忽然有些反胃。
如果这个行李箱早就在了的话,便意味着她这几天都是跟一个死人住的一间房,这让她不可控制的想起了童年时听过的一个叫背靠背的鬼故事。
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一直在思索半夜听到的“背靠背”的呼唤背后藏着什么,结果却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具背对着床面的遗体。
警员见陈盼脸色不好,主动给她倒了杯水:“陈小姐,你入住的时候有检查过房间么?”
“没有。”陈盼捧着温水,还是反胃的厉害,这是人震惊或者恐惧到一定地步后,无法掩饰的反应。
负责讯问工作的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女孩是不知道行李箱的存在的,但她很可能跟案件有关,故而放缓了语气又问:“那你住在这里的时候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么?任何事都可以。”
“有,但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陈盼来到度假酒店后不是在外面游玩就是在帮着时繁星照顾孩子们,晚上回到房间里总是匆匆洗漱一番便倒头就睡,就连工作都是在大堂处理的。
警员不免有些失望:“除了你和酒店里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人知道你的具体房号,或者能拿到你的房卡么?”
“房号有不少人知道,但房卡只有我有。”陈盼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她捡到的那张万能房卡,心说事情该不会这么巧吧?
李秘书跟江承平赶到的时候,江帜舟已经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手里的人脉和资源向来被捏得很紧,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救陈盼,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出底牌。
“江总,请问陈董事长什么时候能出来?”江承平下意识选了个听起来比较好的问句。
江帜舟不讲究这些忌讳,他有什么就说什么:“能不能出来都还是个问题,你现在问这个太早了,江先生,还是说你对此知情?”
“如果我知道的话,何必要跟李先生一起来?找个地方等待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更好?”江承平苦笑着反问道,他这次也算是自食苦果,总算体会到了狼来了这个故事里放羊牧童的滋味。
一旁的李秘书还惊魂未定的沉浸在度假酒店里出了命案的氛围里,两眼发直的随口附和了一句:“好像是这样。”.
江帜舟看他不太对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去一侧的连椅旁慢慢说。
他们没带律师,顶多算是嫌疑人的亲朋,想跟来是没问题的,但如果要跟着进去却是名不正言不顺,有事也只好在外面谈。
江承平背着的嫌疑已经够多了,这会儿便非常识趣的说:“你们聊,我忽然想去一下洗手间。”
尿遁老套但有用,在想要和缓氛围的时候尤其派得上用场,堪称拆东墙补西墙的万能砖。
江承平离开后,李秘书的状态也没得到缓解,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江帜舟有些担心的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急切的询问道:“我跟着警车离开之后,酒店里是不是又出事了?”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但他现在能相信的人所剩无几,李秘书恰好就是其中一个,只能先想办法把这人的魂叫回来再说别的。
“江总,出大事了!”李秘书怕鬼怕的连恐怖故事都不敢听,这会儿说起命案来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瞧见了现场。
“我听酒店里的服务生说负责搜寻的人在标间里发现了一个装着死人的行李箱,而且那个箱子就在床底下,江总,你说该不会是闹鬼了吧?如果是之前的事,打扫卫生的人没道理发现不了……”
看样子李秘书一时半会儿是没法从自己的想象里走出来了,江帜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忽然有了无力感。
兴许是李秘书从未见过江帜舟慌张模样的缘故,他在这叹气声中回过神来,露出看到了更恐怖的东西的眼神说:“江总,该不会……”
别人不了解江帜舟,但他可以打包票说江帜舟已经在跟陈盼的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说是恋爱脑也不为过了,现在江帜舟一反常态的慌了,该不会是意味着陈盼这事已经超出了现有的解决能力?又或者说压根就跟江帜舟有关?
“你觉得我会干这样授人于柄的事么?”江帜舟今天的反问句用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并且深感李秘书怕鬼的这个弱点不好克服。
不过,正所谓垃圾就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这缺点应该也是能有用武之地的。
“您不会,但如果是为了陈小姐,那我只能说是不一定。”李秘书怕归怕,说起心里话来倒是轻车熟路。
江帜舟一阵无语,倒是将话题拐了回去:“先不说这个,你马上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