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就近找的桌子实在是位置不佳,不仅是在死角里什么都看不见,就连空气都不太流通,前方不远处就是店里的操作间。
李秘书戴的耳机质量不错,至少没有漏音的问题,他悄悄检查过后,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与此同时,秦霜已经打着安慰李伊人流产失去孩子的名义,把只有她们两个知道的,能够威胁人的话全都传达到位了。
李伊人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成了弃子。
她原本就是没什么前途,只想靠捷径享乐的人,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坐牢,背上被人嘲笑的污点,瞬间就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但下一秒,秦霜恰到好处的安抚了她。
“李小姐,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能意识到那都是你的幻想,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我会介绍个好医生给你的。”秦霜故技重施的说起自己的事,“我中年丧子,比你更明白这种痛苦。”
秦霜人脉宽广,连假怀孕、假流产的事都能搞定,现在再找个精神科医生,说李伊人是流产后伤心过度,才会行为失常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放心吧,我跟你母亲多少有点交情,不管你对我态度多差,我都能理解,承荣刚走的时候,我心里比你还难受,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流泪,现在不也这么过来了?”秦霜堵死了李伊人的后路,语气悲切的讲电话的同一时刻,唇角挂着讥诮至极的笑意。
这一局到底还是她赢了,无论监视李伊人的人是谁,都别想从这通电话里找出任何派得上用场的信息。
程律师见李秘书一直戴着耳机,忍不住问了句:“你在听音乐么?”
“是啊,外面的雪景这么美,听着音乐欣赏才有感觉。”李秘书笑容满面的敷衍着他,耳机里传来的却是让人笑不出来的内容。
李伊人一改先前焦急的状态,生无可恋一般说:“我会好好看病的。”
态度变得这么快,怕不是被人给夺舍了吧?
李秘书心里太过惊讶,不由的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引得程律师疑心满满的发问:“你脸色似乎不太好,什么歌这么惊世骇俗?”
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单这一两句就够试探一个来回的了。
“实在是有点难听,要不然你试试?”李秘书一手放在切换键上,一手将入耳式耳机取下一只来递了过去,是在赌程律师这样的人不会愿意用旁人用过的耳机。
果不其然,程律师目光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嫌弃,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不用了,我音痴,不爱听歌。”
那耳机可是入耳式的,让程律师忍受旁人的耳朵,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更痛快。
李秘书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担忧一下江帜舟。
打探消息的结果实在是差强人意,要是江帜舟知道事情这么麻烦,保不齐又要安排他继续加班。
与此同时,江帜舟正看似心不在焉的在跟江承平搭话。
江承平算是能做的住的,但眼见着李伊人进入洗手间这么久了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玩砸了。
“江总,李小姐进去这么久,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江承平习惯性的希望旁人去涉险,至于他自己,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孰料现在房间里没了外人,江帜舟一点也不打算维持所谓的表面和平,虚假和谐。.
“如果江先生放心不下的话,不如直接敲门问问好了。”江帜舟开口就是一句险些把对方噎死的话。
一个大男人去敲有女士所在的洗手间的门,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很没礼貌的行为。
江承平疑心江帜舟是想借刀杀人,先给他扣上一顶流氓的帽子再联合李伊人把他扭送进局子里去。他现在是法务部的人,一旦有了案底,别说是升迁了,以后还能不能再在这个圈子里混都是问题。
他越想越害怕,打定主意不肯上江帜舟的当,半开玩笑似的说:“李小姐可没干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江总不放心的话,不如自己去看看吧。”
“说的也是,你又不是我的下属,我何必差遣你呢。”江帜舟不过是随口给他挖个无意义的坑罢了,见他如临大敌,心里当即有了数。
其实江承平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瓜田李下,他的职业又特殊,但他忘了一点,他跟江帜舟其实是相互制约的状态,一个人有了问题,另一个也别想摘的太清楚,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据。
江帜舟顶着江承平诧异的目光,抬手敲响了洗手间的门:“里面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