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盖的是董事长的章,现在正在陈盼手里握着,其他人想伪造都没有门路,所以这文件上的打款数目必然是由她点了头的,虽然三十万不是笔小钱,却也不能算是巨款。
普通员工本就没有跟董事叫板的胆子,见董事长都点头了,也没在钱数上过多纠结,老老实实的就把程序走了,而文董事仿佛是真有急事,也不打电话确认,见员工开始走流程,转身就走了。
财务部的韩主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对自己手底下经过的每一笔款都要过目,哪怕只是开会时的茶水费,尤其现在现金流紧张,更是恨不能卡到每一分钱。
“把打款文件给我看一下。”韩主管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谁家劳务费能用到三十万?就算是鼎盛时期的市场部,单个业务员为了跟客户拉关系流水一样的花钱,也未必能在一年内花得了这么多,这个所谓的市场专员是给人送钱去了么?
经手的员工生怕出事,把文董事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韩主管感觉程序是没什么问题,但她盯着文件上的章,却是越看越忐忑,拿了复印件就要去找陈盼确认情况。
李秘书刚好在走廊里跟她撞上,凭着自己的好人缘以及同陈盼、江帜舟之间的亲近关系,轻而易举的打听清楚了发生的事,然后他并未拦着韩主管去告状,而是一溜烟跑到了江帜舟这边,一刻都没停。
江帜舟的冷静反应同他的雀跃形成强烈对比,见他跃跃欲试的坐不住,这才给他安排了个活儿:“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顺便去看看董事长在干什么。”
“是。”李秘书悻悻的退出去,结果刚打开门就险些被冲过来的人影给撞到。
那人跑得风风火火,见自己险些撞了人,连停下也顾不上,说了句“抱歉”便跑得无影无踪。
李秘书心下纳罕,刚想把人叫住问问是出了什么事,便认出了前方的背影是陈盼,当即鞋尖一转回到屋内,对江帜舟说:“江总,陈小姐刚刚跑过去了!”
陈盼在短短一年内从冯总变成陈总,又从陈总变成陈董事长,他适应不来这变化速度,索性私底下一直叫她陈小姐,而江帜舟对此亦是默许,这时缓缓抬头道:“看来,她已经收到消息了。”
“这不是肯定的么?”李秘书是来的路上遇见的韩主管,对方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就算走得再慢,也没有把事情带不到的道理。
但江帜舟却是笑而不语,让他回去等开会的紧急通知,半小时后,消息发到了他邮箱里。
紧急会议不同于有提前通知的例会,顶多也就是给他们半小时准备时间罢了,迟到或者来不了的话也没关系,可以就地取材改成线上。
江帜舟早料到会有这一出,却没有表现出早有准备的样子,而是慢吞吞的去了目的地。..
这次会议只是个小会,后勤部收到通知后,迅速找出了一间空着的小型会议室,并且端了咖啡进去,但参会的几个人谁也没心情喝,直到江帜舟端起他那杯冰美式抿了一口:“各位不需要提神么?”
他一直是公司里最忙的那个,托文董事在合作会议上闹得那一场,总算体会了一把闲人的生活,一开口就把讽刺效果拉满了。
文董事刚准备回家就被人拦了回来,心情糟糕透顶,没好气道:“有话直说,我忙得很。”
他对着组织会议的陈盼发泄完不满,又对着江帜舟阴阳怪气:“你之前不是说过,自己不会再参与跟江氏有关的事了么?现在不会是来旁听的吧?”
陈盼懒得听他们唇枪舌剑,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在维护江帜舟,而是在整改会议秩序,随即轻敲桌面道:“今天我叫江总来,就是因为这事跟江氏没关系,文董事,你有话要说么?”
“我只是参会人,谁想开会谁先说。”文董事对她的动机有所察觉,故意作出一无所知的模样,是想拖得一刻是一刻。
陈盼不想跟他卖关子,直言不讳道:“你拿公司三十万是要去干什么?”
文董事理直气壮:“做生意是要花钱的,用点劳务费难道不应该么?再说了,我带来的收益会是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