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不是没有落地窗,她把画架搬来客厅里,看着他们在院子里疯玩也没什么不好,同时在脑海里福如心至般闪过一个念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下一季就以雪为主题好了。”
“这对珠宝品相的要求可不低。”封云霆无缝切换到了事业频道。
他们两人是真正的天生一对,无论是拉家常还是聊事业,只要有人开口说了上一句,另一个马上就能接住下一句,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话题会落空。
时繁星深以为然:“近年来也不是没有品牌想做这个主题,但反响总是平平,问题就是出在珠宝的质地上,在人们的一贯印象里,雪花总是跟剔透联系在一起,但太过优质的宝石并不好找。”
“你不用担心这一点,封氏的那几座原石矿已经正式走上了正轨,开采量很可观,不仅可以保证质量,还可以帮你往下压一压成本价。”
封氏跟时氏从所有权上论是完全独立的两家公司,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非比寻常的深厚,每每时氏有新一季的珠宝上市,原材料供应商的名单里一定有封氏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是唇齿相依的生意伙伴了,这种关系给时繁星带来的安全感很是深厚,让她可以天马行空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时繁星笑着应下来,跟封云霆温存一阵后便去书房画起了初稿,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他自己热馄饨当早餐。
封云霆不打扰她工作,轻轻带上门后就去了楼上小阳的房间,不知过去多久之后,时繁星起身下楼去泡咖啡,结果却发现放着方糖的罐子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她打开冰箱,刚好跟一个巴掌大的雪人四目相对。
陈盼也在看雪人,但她的心情远远没有时繁星这样闲适放松,而是靠在办公室的窗边,一边看楼下戴着红围巾的雪人,一边想把江帜舟按进去。
李秘书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她让自己进去,只好大着胆子推开门:“董事长,在么?”
“我不在。”陈盼赌气似的说了句,她现在看到一切跟江帜舟有关的人或事都会生气,李秘书身为江帜舟的朋友兼亲密下属,完全是代他受过,这时脸上的表情无辜得像被殃及的池鱼。
“好吧,就当董事长没在,陈小姐,麻烦你告诉她一声,过会儿就要开会了,拥有决策权的大股东和董事都会来,还有就是合作方的代表。”
李秘书跟她相处得还算不错,知道她就算是迁怒于人也不至于太不讲道理,大着胆子跟她开了个玩笑。
陈盼当即把脸皱成苦瓜:“这个代表该不会是江承平吧?”
李秘书一脸严肃:“要我让保安把他赶出去么?我看他级别不太够,这么重要的合作就派一个法务主管来,真不知道江氏是怀疑日盛集团的经营有问题,还是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他跟在江帜舟身边久了,看事情的眼光也变得别致起来,在对江承平有偏见的同时,也把有可能存在的问题指了出来。..
陈盼单手托着下巴,她知道今天有会议,为了不让自己在那群老家伙面前露怯,出门前特意涂了口红提气色,但气场是难以改变的,她现在看起来死气沉沉,就连语气也一样:“换作我是秦霜,今天也不可能派太重要的人来。”
秦霜大概已经被江帜舟的釜底抽薪给气疯了,说不定还会打电话给陈老,许诺他各种各样的条件,只要他能毁约,但这是不可能的。
陈老经常自嘲是糟老头子,别人听过就罢,没有人敢真得这么想,可他们也都承认,这个老人是孤独的,他失去了妻子和儿子,连个靠谱的继承人也找不到,身边最亲近的就是司机和家里的佣人。
对这样一个人来说,除非是阎王爷亲自跑来跟他谈生意,否则谁也给不出让他动摇的条件,而秦霜显然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如此一来,原本让她得意的计划不仅在效果上大打折扣,而且还长了他人志气,她不歇斯底里的发怒就是好的了,能派江承平为代表继续讨论合作的事,恐怕还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了。
“你千万别觉得来的人是江承平,这事就好办了,我……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陈盼哪怕是从大局上考虑,也只能帮江帜舟走完这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