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程律师。”江承平懒得管对面是不是还有旁人在了,也不在乎陈盼会不会录音,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如果陈小姐你对他没印象的话,可以去问问江总经理,我想他一定知道。”
此话一出,几个大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们隐约知道江氏法务部的副手姓程,虽然还不能确定就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江家插手此事的话,对陈盼来说确实是相当的不利。
陈盼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放弃了追问,只说:“多谢。”
“不客……”江承平刚说出口两个字,耳边就传来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声,这让他总算是忍无可忍的把手机摔到沙发上,彻底放弃了装温和。
另一边,时繁星和陈盼把三个孩子送上楼去洗漱,等把他们安顿好了,便又下楼来商量事。
客厅里的灯大都已经关了,只留下了沙发旁边一盏暖色的吊灯,环境温馨得让江帜舟差点就睡过去,幸好陈盼及时往他肩上戳一下,提醒道:“要睡回家睡,封总和繁星姐都还在这儿呢。”
“我没睡,只是闭目养神而已。”江帜舟顺势往她手上靠了一下,要不是轮椅靠背碍事,怕是早就跟她肩并肩的挨着坐下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时繁星和封云霆就是这般亲昵的靠在一起,看得他满心艳羡。
陈盼还在全心全意的想程律师的事,倒是没注意到他这点别扭心思,催促道:“你先给大家介绍一下程律师吧,我就见过他几次,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人在江氏工作,真正跟随的老板其实是秦霜。”
这是她上次跟江帜舟一起去江氏参加所谓的家庭会议时,凭本事观察出来的,江氏的员工对秦霜这位董事长夫人的心情很复杂,不能不尊重,但又不敢靠得太近,纠结的不得了。
有些跟江城海私交甚好,知道他们感情基本已经破裂的高层更是恨不能直接躲起来。
可程律师对秦霜的态度却颇为殷勤,即便是在她面前怕得大气也不敢出,也还是不敢脱离她的视线。
当时,江帜舟也曾仔细的观察过程律师,但却将这解释为职场人的小心谨慎,并没有往更深层的地方多想。
“董事长不在了,公司里的职位肯定会大洗牌,他一个法务部的副手,急着讨好秦霜也是常事,说不定可以就此当上主管,走上人生巅峰。”他跟陈盼说悄悄话的时候,冷不丁的就会幽默一下。
陈盼于是也幽默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
江帜舟答应得很痛快,是不觉得他会猜错,然而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他这次确确实实是栽了,只能寄希望于她早把这事忘了,开始一本正经的回忆程律师在江氏的履历。.
“这人在进江氏之前,曾经在知名律师工作过,但却不是通过面试进的公司,而是靠内推,按理说这也没什么,但他的问题在于一直对推荐他的人的身份讳莫如深,就好像这事多见不得人似的。”
江帜舟感觉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不等有人发问就先自行分析道:“江氏法务部的律师跑去帮薛小雪打官司,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而且这是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的。”
江氏有规定,签订了劳务合同的正式员工是不能在外兼职的,尤其是法务部这样的部门。
“我想他应该是有恃无恐。”封云霆的准备工作做得一如既往的详细,他拿起一直放在沙发上的平板电脑,点开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江帜舟刚准备发动轮椅倾身去接,陈盼便先行一步伸出手去了,然后她自然而然的把电脑放在轮椅扶手上,跟他挨在一起慢慢看起来。
封云霆命人收集到的资料很详细,就连程律师上学时得过的奖状都被一一记录在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出身,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因为成绩优异,所以一路拿奖学金,也算得上是学霸了。
但陈盼和江帜舟最关注的显然不是他的学习成绩,而是一直资助他的那家基金会,秦霜还被称为江太太的时候,经常以慈善家的身份出席各类活动,这家基金会背后有她的影子。
“没想到她还有献爱心的时候呢,真是人不可貌相。”陈盼啧啧称奇,感觉看人果然要分两面。
江帜舟不忍心打碎她的天真,委婉道:“江总还在的时候,她也做不了别的事,做慈善不仅能搏个好名声,还可以打发时间,也算是个好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