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上的伤口跟江帜舟无关,是他自己拿了刀子划出来的,至于错位的腕骨,则是个货真价实的意外,他长到这么大就没怎么受过伤,下手时又失了点分寸,这才会重重摔上那一跤。
江帜舟见他不说话了,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的真实目的是江氏吧?”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江承平没必要再掩饰,但他为免江帜舟在故意套话而选择了沉默。
江帜舟知道他们这些法务人士的通病,冷笑一声讥讽道:“你放心吧,我没有偷偷录音,更何况就算是我录了,这样的证据也没办法拿到法庭上,你身为法务处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江承平心里清楚但嘴上不说,他对江帜舟如何料理冯云阳的事有所耳闻,绝不愿成为下一个案例,而且他也很好奇江帜舟的猜测能准到什么地步。
“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是把我当成绊脚石,所以才去接近我身边的人的话,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根本不是我。”江帜舟能耐着性子跟他说这么多话,已经是看在陈盼的面子上了。
这次的亏他是不得不吃,但下不为例,如果江承平还敢作妖,那他就算是拼上被陈盼痛骂一顿的风险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江帜舟不知道,陈盼现在放弃跟他吵架并不是因为不忍或者没空,而是已经没了心力。
江承平听他提起秦霜,总算是开了扣,并且一开口就是个爆炸性消息:“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做公证,遗嘱是假的,但签名肯定是真的。”
此话一出,病房里便是一阵死寂,江帜舟审视了他一番,确认以自己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不对劲之后,不置可否道:“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将计就计的伤成这样,是为了不用去公证处。”
原来,江帜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利用了江帜舟对陈盼的维护和感情,给自己找了个滴水不漏的理由。
这下子,江帜舟的怒意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他必须得解决掉这个人才行。
江承平看出他心中所想,立刻戏瘾大发的咳嗽起来,几乎是下一秒,陈盼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边,是她侧过身看了过来,连跟管家正聊着的事也顾不上了。
江帜舟登时心梗了一瞬,恨不能对江承平退避三舍以证清白,他以前只在影视作品里看到过这样以退为进的绿茶行径,没想到艺术源于生活,今天就亲眼见到了一位青出于蓝的男绿茶。
江承平见陈盼来得这么快,含着歉意对她解释:“不好意思,陈小姐,我下午来的匆忙,一直没机会喝水,大概是嗓子有点痒了。”
单间病房设施完备,完全可以应付平常的生活,可他伤在手上,一个人住院委实不便。
陈盼已经认定他的伤是江帜舟出于嫉妒派人做的,见他难受成这样,当场同情心泛滥,差点就亲自去给他倒水,还是江帜舟咬牙切齿的先给他倒了杯水送到床头:“渴了就多喝水,少说话。”M..
说完这句,他又整理好表情对陈盼说:“盼盼,你接着跟管家聊正事就是,病房里有我呢,既然接下来要跟江先生合作,我也该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才是。”
江帜舟对江承平半点歉意也无,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亲自上阵把这人暴揍一顿,奈何他仗着有伤在身,完全占据了道德高地,逼得他不得不在陈盼面前扮演好知错就改,任劳任怨的形象。
江承平笃定他没机会在水里下毒,大大方方的端起水喝了,这副心安理得的姿态让江帜舟想起了大半年之前在自家住过的于小姐,感觉他们俩要是凑到一起怕是会有话说。
得亏于小姐是个女孩,要是她跟江承平一样是个男人,江帜舟感觉自己半点胜算也没有,他没好气道:“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办法把你怎么样,你有话就说,我想你也不想让我一直待在这里吧?”
“其实我一开始真没想跟你们一起去公证处,这事纯属赶鸭子上架。”江承平见他不再想对自己除之而后快,又拿出了一些诚意,“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