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觉虽然比不过江帜舟,但在该应验的时候也还是很准的。
江帜舟坐在沙发上,忽然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衣帽间,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最低调的衣服,头上也扣了一顶看起来相当寻常的夏凉帽,这让他不至于会在医院里引人注意。
陈盼知道他需要低调,主动承担了开车的任务,两人将车开到距离医院不远处,便看到了好几辆停在附近的商务车,显然都是记者开来的。
这家医院是本市级别最高的,人流量也是最大的,根本不可能做到跟外界完全隔绝。
江帜舟心中早有预感,虽然对江城海心情复杂,但来都来了,自然也没必要纠结,沉着分析道:“我想他的病情大概是真得很紧张了,否则以他那样的性格,绝对不会来以往看不上的公立医院。”
他虽然没跟江城海一起生活过,但对那自视甚高,平日里恨不能用鼻孔看人的性格很了解,像这样的人除非是得了私立医院看不好的病,否则绝不会来这种嘈杂的地方。
“也不能排除他现在已经无意识或者做不了主的可能。”陈盼跟江城海见面次数不多,基本同意他的看法。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个半小时而已,医院门口的记者却已经围了不少,此时这些人大部分都被保安拦在外面,可还有一些更机灵的已经通过其他方式从别的地方混进去了。M..
江帜舟和陈盼不愿坐以待毙,也装成是病人的样子往里进,因为江帜舟确实在这里住过院的缘故,很轻易的就打着复查的明天进去了。
两人一进医院大门就往相对偏僻的地方走去,陈盼一边走一边小声分析:“我记得你上次住院的时候是在住院部的顶层单人间,江城海这次住院,应该是在规格更高的地方,我听说医院里还有间。”
江帜舟已经通过手机查询了相关信息,用差不多的音量答道:“间在靠近疗养病房的地方,环境更好,不过要进去也更不容易。”
公立医院也是需要赚钱的,专门为对隐私有高需求的客户开设的病房就是其中一大进项,想到那边的话需要先找保安进行身份核实,凭他们两个如今的知名度,八成是混不过去的。
“我们能混进医院就已经是那群记者眼神不好了,这要是被保安发现,肯定会闹大的,不过我有个主意,不进去也能把情况知道个差不多。”陈盼狡黠的一眨眼睛。
江帜舟跟她心有灵犀,目光落到了医院小花园里的小叶榕上。
小叶榕这种树枝繁叶茂,入夜之后尤其的隐蔽,他们两个在医院里一直待到天黑,然后悄悄的来到了树旁背对路灯的一面。
陈盼留在树边放风,而江帜舟凭借优秀的身手,动作矫健的上了树,他踩着树枝,直接翻上了医院外的窗台,然后一间间的看过去,并且最终在末尾的那一扇窗户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江城海每次来找江帜舟的时候,陪在身边的就是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正是在江家老宅里工作了数十年的管家。
此时,管家站在病房门口,正在跟一个身穿正装的年轻人说话,而在他身后半掩的房门背面,便是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江城海。
如陈盼所料,江城海确实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中,他双目紧闭,脸上戴着氧气罩,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聚了又散,可他本人却是了无生气,就连头发都比上次见面更白了许多,是真得病了。
江帜舟为了能够看得更真切些,下意识的往旁边搁空调外机的平台上挪了挪,同时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了榕树的阴影后面。
不远处的院子入口处,陈盼还在装作散步的样子帮他放风,见有保安逛过来,还借着问路的名头走上前去跟对方聊了几句,没人注意到走廊里更热闹了。
管家跟年轻人没能谈出个结果来,末了抬手一指楼梯口的方向:“请你告诉秦女士,如果她要离婚的话,江总已经把手续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同意她的要求,但别的条件绝无商量余地。”
年轻人没有被他的气势给压住,推了推眼睛道:“秦女士让我转告您,只要您愿意,还可以留在老宅当管家,无论老宅的主人是否还在,毕竟她绝不会过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