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的这几天,他一直没机会洗澡,全靠陈盼递给他温水拧的毛巾擦脸,这才多少保持了一点形象,奈何他的洁癖还是一如既往的严重,总觉得自己脏得能生跳蚤。
陈盼倒是不嫌弃他,却也很清楚不能洗澡的痛苦,只担忧道:“别的都好说,你头上的伤怎么办?我记得医生说过,短时间还是不能见水的,万一感染了,你怕是就要再回去住半个月了。”
江帜舟被车撞出去那么远,总共只缝了三针,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时听到有可能要回去住院,一张脸当成皱成了苦瓜,咬牙道:“我会保护好伤处的,尽量不碰水。”
陈盼盯着他看了又看,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了。”
她一阵风似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又一阵风似的拿着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出来,介绍道:“这是我的浴帽,之前留长发的时候用的,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还好我没扔,你快戴上试试吧。”
浴帽上面画满了卡通人物的图像,看起来可爱归可爱,但却跟江帜舟形象相当的不符,他嘴角微微一抽,想问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可转念想到别的选择估计是塑料袋,还是放弃了。
陈盼对他倒是很关心,嘘寒问暖道:“真的不需要帮忙么?不如帮你调个水温啊。”
“这点小事我还是没问题的。”江帜舟希望她能多关心自己,但却不是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无能为力的弱者,不仅保护不了心爱的人,还要被反过来保护。
他这个澡洗的很是仔细,等到浴室内的热气氤氲了一室,这才缓缓走出来,感觉周身的经络舒畅了不说,人也焕发新生了一般。
陈盼已经进了书房处理工作,为免他在浴室里昏倒,她却毫无察觉,是特意开了门的,这时就瞧见他戴着自己的卡通浴帽,身披睡袍走了出来,身姿是挺拔的,但模样就是莫名的好笑。
她起初是想忍着的,可不知怎的,还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虽然动静不大,可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是没问题的。
江帜舟当即将浴袍的衣襟一拢,严肃了面孔向她走过去:“你笑什么呢?该不会是在笑我吧?”
陈盼连忙摇头:“没有的事,我顶多……顶多就是在笑帽子。”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笑了,江帜舟往书桌旁一坐,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我记得你刚搬进来没多久的时候,咱们俩就是这样相处的,长桌旁边一边一个,各有各的工作要处理。”
陈盼回忆起往昔,则是满脑子过去男扮女装的场景,登时啼笑皆非的摇头:“行了,你快别说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那时候真是太蠢了。”..
女扮男装是个险招,当初时繁星和封云霆都劝过她,说不一定能瞒过江帜舟,她当时凭着一股子冲动,感觉自己一定能混过去,则是全然不在意,如今才知道她到底是冒了多大的一个险。
得亏江帜舟是个不近女色,没谈过恋爱的,否则就她那拙劣的手段,去日盛集团报道的当天就得穿帮。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忆着,眼见着书房内温度渐渐升高,气氛也暧昧起来,江帜舟便大着胆子凑近了陈盼,想要跟她亲近一下,他所求的不多,只要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心满意足了。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门铃忽然响了。
陈盼略略升温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疑惑道:“不对劲,按理说没人会来这里拜访我们才对啊,我还没来得及把你出院的事告诉繁星姐和林太太他们,至于其他人就更没可能收到消息了,该不会是……”
她和江帜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江城海,都觉得一定是他贼心不死,又来试探江帜舟的病情了,当即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很有默契的各自动作。
江帜舟直接进了卧室,躺到床上开始装昏迷不醒,陈盼则是悄悄的来到门边,准备伺机而动,如果来人等不及走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如果他很有耐心的等了,那也不要紧,她拖得差不多了再开门也是一样的。
陈盼趴到猫眼上往外看,本以为自己会瞧见江城海,结果却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登时不知所措起来。
来人不是江城海,而是秦霜,她是独自一人来的,身边连个保镖都没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