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的夜视能力还算不算,他轻轻翻了个身,望着陈盼的背影在心中说到,这么没戒备心的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急促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是没来由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又想起了酒吧那一晚的事,这让他连闭上眼睛都不敢,是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不同于陈盼的天马行空,江帜舟在心猿意马之时,思维总是格外得明晰,他从酒吧那一晚想到在婚纱店被她惊艳的那一幕,末了转过身去又望向了天花板。
得,这一晚是不用睡了。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自家跟人同床共枕,尤其对方还是他的心上人。
江帜舟的心思百转千回许久,到底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就连在陈盼翻身时替她拉了下被子,都只动了下胳膊。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期间虽然逼着自己闭目养神了一阵,却也是睡了跟没睡一样。相比之下,他身旁的陈盼倒是睡得很好,连个梦都没做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江帜舟好不容易熬到翌日清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晃着陈盼的肩膀道:“醒醒,该起来上班了。”
陈盼睡得正香,朦胧中只当是徐馨来叫自己起床,反手拍了江帜舟一掌道:“我就再睡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江帜舟端坐在她背后的床上发问。
“五分钟,就五……”陈盼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给硬生生咽了下去。
江帜舟见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只当她是睡得太懵所以暂时断片了,淡声提醒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么?于小姐人还在客房里,如果你想把她叫过来的话,可以先不用回忆。”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陈盼当真老老实实的回忆起了昨晚的事,然后她神情纠结不已的问:“我刚刚是不是赖床了?”
“不仅赖床,你还试图再睡五分钟。”江帜舟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看了眼腕表道,“你现在只剩下两分钟了,要继续睡么?”
他语气和表情都平静,但陈盼听了只觉得像是看到了高中时的教导主任,别说困意了,就连稍微坐得不直一点的胆子都没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了,我马上起,于小姐怎么样了?”
如果于小姐就在外面,那她是打死都不能就这样出去的,抛开身上裹着的浴袍不论,单说没贴好的胡子就够她喝一壶的。
江帜舟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到天亮,压根就没听到卧室外面有于小姐走路的声音,但他家隔音向来很不错,也不能排除是她走路特别轻,所以他才没听到,故而严谨道:“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他理好居家服,穿上拖鞋,放轻步子走了出去,见客厅里安安静静,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才回身来到卧室门前,低声道:“于小姐还在客房里。”
“谢天谢地。”陈盼长舒一口气,抱起衬衫和西裤就冲进了浴室,并且不忘锁上了门。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很细心的确认了自己的行头,不仅将小胡子重新修剪了一番再贴上,而且还就地取材,用江帜舟的发胶梳了个大背头,这才小心翼翼的缠好裹胸,戴上了垫肩。
如此折腾过之后,陈盼面部柔和的女性特征便大部分被遮掩住了,虽然看起来还是秀气得过分,但说是个美男子也没人会怀疑,是足以骗过对她的身份先入为主的于小姐了。..
她自觉哪怕是冯云阳本人站在旁边,都得愣一会儿,走出浴室时称得上是气宇轩昂。
江帜舟昨晚一宿没睡,精神头却是挺不错的,他在厨房里磨了杯黑咖啡一饮而尽,便开始洗手准备早餐,等到陈盼悄没声的出现在厨房门口,想要效仿昨晚的他吓她一跳时,他先出声道:“你的速度倒是不慢。”
陈盼一拳打在棉花上,迅速低下声音道:“洗漱而已,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磨磨唧唧么?一个大男人,护肤品倒是不少。”
方才在浴室里,她打量了窗台一样,上面摆着许多男士护肤品,一看就是经常用。
江帜舟正在煎蛋,头也不回道:“你自己活得太糙,不要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早餐有需要忌口的食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