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帜舟看杂志看得挺认真,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千万不要是他旁边的位置啊!陈盼已经听李秘书提过一句位置,然而心中仍旧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直到一旁的空姐用热情洋溢的嗓音打碎了她的幻想:“是李先生吧?您的位置在这边。”
“谢谢,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陈盼摆手拒绝她要帮自己提东西的动作,忙不迭的直奔江帜舟身边而去。
“冯总,你的动作有点慢。”江帜舟眼睛仍旧盯着手上自从打开后就没翻过页的杂志,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又解释道,“我忽然想起有点急事要跟你说,这次只能先委屈李秘书在经济舱了。”
他听到空姐所言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毫无破绽的顺着讲了下去,听得陈盼半点不对劲也没发现。
头等舱的座椅很舒服,比经济舱那空间狭小到连腿都伸不开的硬座要好上百倍不止,但陈盼还是恨不能回去坐着,忙道:“没事,你现在赶快说,等说完我就去跟李秘书把位置换回来。”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江帜舟就有点不舒坦了,他话锋一转道:“是工作上的事,等飞行平稳了,我把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处理好,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陈盼嘴角微抽,怀疑他是在拖延时间,奈何没有确凿的证据。
江帜舟见她眉毛和假胡子就快要皱成一把,心中感到一阵好笑:“当然是等到我把工作做完,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睡一会儿好了。”
陈盼在工作上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全都比不过他,明知这很可能是幌子,也还是只能憋着不说,她长叹一口气,自行将座椅靠背调到舒服的高度,便抱臂躺了下去,合上眼睛开始养神。
江帜舟用余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过了一会儿,伸手拦住空姐提了个要求:“能不能给我一张毯子?要厚实一点的。”
“当然,先生,请稍等一下。”空姐见旁边的乘客似乎睡着了,当即放低声音。
陈盼眼睫一抬,差点脱口而出问一问这毯子是不是拿来给她的,随即又自我安慰般想到,江帜舟再怎么一百八十度转性,也不至于会无微不至到连这点小事都要放在心上,她肯定是想多了。
下一秒,柔软的毯子就由一双干燥温暖的手盖在了她身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鸟。
陈盼登时僵硬成了雕塑,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耳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才敢睁开眼睛。
“不是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江帜舟心里跟明镜似的调侃了一句。
此时,飞机已经起飞,虽然上升途中气流还有些颠簸,但头等舱里的环境整体上还是安静舒适的,陈盼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答道:“本来是睡着了的,可是被你敲键盘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向来是输人不输阵,不管局面到底如何,嘴上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因此见江帜舟故意寻自己开心,当即决定先把锅甩到他身上去再说。
江帜舟仍旧是笑,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看起来有点客套礼貌的意思,可眼底却分明亮了起来,他建议道:“这趟回程可有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你要是想过会儿再睡,那就跟我聊一聊工作吧。”
他本意是用这个话题催陈盼睡觉,可她却是来了兴致,点头道:“我刚好想跟你说说回程后的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跟封氏的合作应该是稳了,到时候那边的负责人怎么办?”
平心而论,负责人的能力还算是不错,人品也当得起一句过硬,但日盛集团在欧洲区的分公司一直是全集团公认的养老院,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继续。
“自然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江帜舟答得非常冷静,“我已经看中了几个副手。”
陈盼见他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么大的事都干完了,又追问到:“那总公司这边的变化应该不大吧?”
出差结束了,她跟江帜舟之间的短暂平衡差不多也该被打破了。
“业务上的变化小不了,但人事上的变动应该没有。”江帜舟想着李秘书送来的那些汇报文件,耐心的解答道,“这段时间以来,总公司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不仅没拖后腿,还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援。”
陈盼小心翼翼的又问:“那债务呢?我们离破产应该又远了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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