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面上惊讶的表情越发明显了,他若有所思道:“难怪冯总一直不爱提自家的事,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封云霆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江帜舟的微表情,他感觉此人绝对没有看起来这般毫无准备,搞不好早就已经把陈盼的身世调查清楚了,不过为了能将这出戏唱下去,还是装作毫无发现的样子继续说:“是啊,我也觉得陈盼这个女孩很不容易。”
然后,他言简意赅的又将陈盼自叙的身世讲给了江帜舟,成功在对方心目中给她塑造出了一个身世不幸,但是自立自强的年轻女孩的形象。
江帜舟默默的听着封云霆描述陈盼的形象,除了时不时的点头外再无其它动作,心中却是没来由的想到,这个女孩跟自己的遭遇倒是有点像。
一样是被家族排挤在外,不受待见,他是个男人还好一些,女孩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他又皱眉,心中暗骂冯云阳不干人事。
“封总,您是说您之所以会选择日盛集团当这次的合作方是因为陈盼的劝说?”他满脸不解道,“我以为这位陈小姐会对她的异母哥哥深恶痛绝,巴不得他赶快去坐牢。”
换作是他,单是看到冯云阳去坐牢都不能解气,非得看到日盛集团也跟着破产才能舒坦,反正这里面也没有自己的份,倒不如拿来出口恶气的好。
一直以来,江帜舟就是靠着仇恨的力量在往前走,他还做不到宽恕伤害过自己的人。
封云霆见他眉宇间隐约可见阴云,了然道:“江总经理,我也好奇过这一点,而且还托夫人问过,对此陈盼的回答倒是有些意思,她说日盛集团毕竟是她父亲的心血,不应该被恩怨波及。”
“是么?这位陈小姐还真是宽宏大量。”江帜舟毫无诚意的随口夸了一句,随即便话锋一转切入正题,他询问道,“封总,能不能请您从中牵线,让我见一见这位陈小姐?我觉得我们俩说不定会有共同语言。”
“这我可做不了主。”封云霆倒是没想到江帜舟会有这么个打蛇顺杆上的准备,但他随机应变的能力向来很强,面不改色的说,“因为陈盼曾经叮嘱过我,千万不要暴露她的身份。”
江帜舟疑惑道:“为什么?她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是冯家的一员了么?”
“这是两码事。”封云霆的谎话既已编出了开头,剩下的就好说了,他平淡道,“你应该能够理解她的苦楚,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要隐姓埋名的生活,现在还要面对这样的家庭变故,自然是希望麻烦越少越好。”
这番话说的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把矛头推到江帜舟这边了,更重要的是成功激起了他的同理心。
江帜舟身为私生子,虽然面对的窘境跟陈盼不同,但心里的不安也是一样的,曾几何时,他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沉吟道:“您说的对,确实是我欠考虑了,不过私底下见一面也不行么?”
他还是不肯轻易死心,跃跃欲试的想要让封云霆松口:“我只是出于对陈小姐的钦佩,所以想要跟她交个朋友。”..
“这是陈盼的事,我只是她的前前任老板,没办法帮她做主。”封云霆立刻将话题转移到了时繁星身上,“自从她离职后,关于她的很多事,我都是从夫人那里听说的,还是她们女孩子之间比较有话聊。”
说到这儿,他为了绝江帜舟的念头,又补充到:“而且陈盼她不太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是冯家的女儿,说是想想都怪丢人的,你跟冯总共事这么久,应该明白这种心情。”
江帜舟跟封云霆还算有过数面之缘,无论问什么都勉强有个由头,但时繁星不一样,他们俩连面都没见过,再提要求就有点不合适了。
“那好吧。”他面带微笑的用一句话将此事带过,“我比较相信缘分,以后说不定有别的机会跟陈小姐见面,就不麻烦封总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