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力量悬殊,她的白色衬衫被王总直接撕下来的一个袖子,胡乱扔到一边,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
远处有引擎的轰鸣声迅速靠近。
是……摩托车?!
是他来了吗?
王总也愣了一下,不过就是这发愣的不到一秒钟的功夫,整个人都被拎着领子用力扯了过去,在草坪上翻了好几滚才停下。
他疼的龇牙咧嘴,大声怒吼着:“谁?!连老子的地盘也敢闯?!”
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皮衣牛仔裤,带着厚厚的黑色头盔,压根看不清长相。
靴子踩着碎草屑一步一步逼近,随手捡起王总方才丢在一旁的高尔夫球杆拿在手里。
“哪只手碰过他?”
“你是哪儿来的小流氓?这女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有病吧……哎哟!!!”
砰地一声,黑衣人收起棍落,坚硬的杆头重重打在他的左脸上,王总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偏头吐出一口血来,里面还有两颗牙。
他现在才恍然惊觉,眼前这个人似乎是来真的。
“我再问你一次,哪只手碰过她?”
王总趴在地上,面目狰狞,重重的喘着粗气:“你到底是谁……啊!!”
又是一棍下来,这一次打的是右脸,而这一次明显下手更狠,王总半张脸都变了形,像是吐石榴籽一样吐出来了好多牙齿,满嘴都是血。
可是眼前这个人一直带着头盔,根本不知道是谁!
“我告诉你,高尔夫球场的入口可是有监控的!你敢动我?活腻了是不是?!”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一脚踩在他的头上,把他踩进了泥土里:“……外面有监控,这里可没有啊。”
王总瞬间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这里可是云台山啊,失踪一个人太正常了……”
王总终于绷不住了,面露恐慌,可是却被狠狠踩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你是这女人请的保镖?这样,我给你双倍的钱,要不……三倍!你放过我,行吗?”
“呵,”黑衣人嗤笑一声,扔掉了手上的球杆,单手摘下了头盔,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让他看清自己的脸:“王总,好久不见,还认得我吗?”
王总瞬间瞳孔地震:“……封云霆?!”
他不置可否,唇边却含着一抹凌厉的冷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那只手碰过她。否则……”
一阵风吹来。
不管外面的市区里多热闹,山间的寒风总是寒冷刺骨。
云台山不低,半山腰的高尔夫球场也足有一百多米深,要是从这里掉下去,恐怕连尸骨都不一定找得到。
封云霆跟他的新仇旧恨已经积累了这么多年,他虽然年纪轻,但是做起事来狠辣不输商场沉浮多年的老姜,王总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
“封云霆,这个女人可是说,你跟她已经没关系了,你确定要为了她,背上一条人命?”
他无所谓的轻笑:“我的命给她都行,害怕其他?”
说着,他已经再一次捡起了高尔夫球杆举了起来,而这一次瞄准的地方,是他的头。
“说不说?我数三个数,三,二,一……”
冰冷的高尔夫球杆再一次落下来的之前,王总终于是顶不住了,眼泪和鼻涕还有血全都混合在一起,说话都漏风:“我说我说!右……啊不!左!是左手!啊——”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山谷。
银色的球杆下,王总的左手已经被锤进了草地里,看不清伤情,但是从他极度痛苦和扭曲的表情中可以判断,这一杆子下去,估计他的左手是要不得了。
时繁星已经缓过神来了一些,见他还要挥杆去打,连忙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先生,停手吧……”
那一记球杆终究是没有落下来,封云霆把它随手扔在一旁,反身紧紧抱住她,不过是单手。
“繁星……我来晚了。”
时繁星被他箍的呼吸都有些费劲,可是她没有挣开,因为搂着她的这一条臂膀在猛烈的发抖。
他在怕。
他曾经说过的那些害怕,都是真的。
“你不是去国外了吗?”时繁星乖乖站着,任由他抱,他用力有些大,她被箍的有点疼,“是因为我所以才临时跑回来了吗?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正事了?”
“……没有,我……那件事已经办完了。”
“真的吗?”
“……嗯。繁星,我们尽快离开H市,好不好?我已经找好了地方,我们就去R国,那里人很少,环境也很优美,你不是喜欢雪?那里的雪景很美很美,我已经买下了一座山脚下的别墅,我们每天都可以坐在温暖的壁炉前面,看着外面白雪皑皑,晚上还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时繁星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雪。”
这话是真的,H市本身就在岭南,一年四季都只有春夏两季,最冷的时候也不过是加一件薄外套,她长到这么大,一次都没有看过雪景。
“会有机会的,”先生轻叹了一声:“等我们去了那边,天天都能看雪。好吗?”
“……可是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六年前车祸的事情还没有开庭,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张巧莉和顾心蕊得到法律的制裁……再等一阵子好吗?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就走。”
先生逐渐在她的安抚下恢复了冷静,“……好。我刚刚,弄疼你了吗?”
时繁星回抱住他,小手在他背上安抚的划:“没有……我没事了啊……”
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声音:“我们先离开这里。”
长腿一抬,快速跨坐在摩托车上,单手轻轻一捞,就像是上一次一样,她又被轻而易举地就放上了摩托车,稳稳的被他圈在怀里。
只是,时繁星还是发现了异样,山路本身就不好开,他还是单手扶把。
……他的左手好像不太对劲。
一直软软地垂在身侧,刚刚挥动高尔夫球杆、脱下头盔,还有抱住她的动作,似乎都是用右臂来完成的。
“先生。”
“嗯?”
“你的左手……受伤了吗?”
“没有。”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垂在空中的手臂,他浑身的肌肉几乎是瞬间绷紧。
时繁星越发肯定他的手臂有问题,不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等到摩托车顺利开出了高尔夫球场,远远的把云台山甩在了后面,时繁星立刻道:“停车。”
“怎么了繁星?”
“先生,你先停车。”
封云霆听话的在路边停下了车,长腿撑住车身,熄了火。
时繁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翻他的袖管。
可是手刚碰到他的,她就被拉开了。
封云霆单手把她两只手的手腕都握住,低头玩味的笑:“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都说了,没事。”
“我不信!”时繁星说着,用力挣脱开了他的禁锢,这一次她决定釜底抽薪,直接动手去脱他的外套,直到把他的外套整个撕扯了下来。
眼前,原本矫健粗壮的左臂几乎成了扁平的,看不到伤口,可肘弯的地方却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时繁星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是……”
“哦,”他无所谓道:“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山上了,没多大事。”
“都成这样了还没多大事?!还有,你这个伤都有血痂了,怎么可能是刚撞的?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封云霆被她训的一愣一愣的,可是心里却暖的像是糖果化开一样:“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