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本来只想看个热闹的郭婶,也彻底傻眼了,毕竟她之前确实是怀着这门心思,想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导的。
但那都只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而已,哪曾想它还成真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心思那个复杂啊。
而王麻子的心,也凉了。
他双目怨恨地瞪着柳宝莲,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死女人居然如此狠心!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就算毁了他也不让他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好了!
如此想着,王麻子就一改前姿。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然后头颅着高昂,对柳宝莲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来。
“桀桀……恶心?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有什么不对的?一开始可是你母亲她自己赶着上让老子睡的,还有你——”
王麻子说着便微微眯起眼,故弄玄虚地顿了顿,然后转睛横扫了惊愕不已的众人一圈。
最终,他的视线落到了面白如纸,干瞪着眼珠子都快忘了哭泣的柳宝莲身上,心里只觉非常痛快。
“……这是真的吗?”真的李氏率先勾引的王麻子吗?有人偷瞄了柳宝莲一眼后,艰难道。
“……”众人无言,表情却五彩纷呈,毕竟这还真不好说。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俩人都珠胎暗结,偷情偷到家里头去了,显然不是第一回了。
而柳宝莲早被王麻子的倒打一耙气得肝疼,她重新支棱起腰杆子:
“你放屁!就你这磕碜模样我看得上你?做梦!当初要不是你和我娘……和那个贱人一起作戏逼迫我,诋毁我清白,让我有口无言,我会嫁给你?!”
“啥?这又是哪一出?”难道说柳宝莲之前当真和王麻子清清白白?
“额……不知道,先看着吧。”
就在众人对他们三的关系升起各种猜疑时,王麻子忽地嗤笑一声,然后视线在柳宝莲身上打转片刻,轻浮道:
“你看不上我?我就看得上你了?身上干瘪的没几两肉,要不是你自荐枕席老子会收你?连你娘都比你有姿色。”
“你!”感受到别人异样目光的柳宝莲瞬间涨红了脸,浑身颤抖,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这死无赖的臭嘴。
然而王麻子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在她反应不及之时,又丢下惊天一雷。
“不知大伙还记不记得这女人造谣诋毁亲兄之事?不记得也没关系,在这我就告诉你们,这女人在造谣之前还真与她娘一同找过我,她们给我钱,让我趁那猎户不在之际把泽哥儿给毁了。”
“嗬,什么?!”众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嘴巴缓缓张大。
没想到这其中还掺了这事,那泽哥儿他有没有被……
惊愕之余,离柳宝莲靠得近的人都下意识挪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躲晦气似的。
一时间,柳宝莲只觉自己似被千夫所指,孤援无助,而这一切都是拜这死无赖所赐!
于是她怒目瞋瞋,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这些都是你编造的谎言!”
“怎么就没有了?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娘俩七月初三在干啥?还有,你以为你娘她为什么同意你嫁给我?”王麻子讥笑。
“那是因为她想去父留子,想让我儿子去当柳家的种,只没想到我命大逃过一劫,既然如今被你发现,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王麻子话音未落,大门里头就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动静。
众人转睛去看时,便见穿戴整齐的李氏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而她身下裙摆上还印着一滩刺目的血迹……
“哎呀这是落红了!快,快去找郎中!顺便把柳大志和村长找过来,此事非同小可……”
李氏的所作所为虽然令人唾弃,但性命攸关,柳家村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郭婶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处理,遂还是决定先把人救了再说。
而李氏听着炸呼呼的声音,意识模糊的她嘴巴翕动几下,想说让他们别去,让他们放过她,然而最后却什么都说不了。
随着意志被黑暗侵蚀,她的天也彻底塌了,待她醒来会是何番处境,李氏不敢想。
见大家都扎堆冲向自己家,然后急忙于救人,王麻子就不禁暗道好时机。
于是他就悄悄往后挪动步子,想趁人不注意时溜之大吉,却不知已经从恍惚中回过神的柳宝莲正毒怨的盯着他。
所以当王麻子刚转身撒腿就跑时,看穿他意图的柳宝莲就暴喝一声:“王麻子你别想逃!”
柳宝莲这一喝,成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王麻子没跑几步,就被两个高壮的男人拦下了。
被人死死钳制住了双肩,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的王麻子侧过头,他怒瞪着柳宝莲,笑得阴狠:
“贱人,你以为把老子拦下,老子就会有事吗?我呸,这一切都是你们心思不纯的结果,是你们色诱我,是你们想借此除掉泽哥儿……”
一时间,王麻子家鸡飞狗跳。
而围观的众人只盼村长和柳大志,还有郎中快点到来。
*****
乍然得知李氏与与王麻子在家苟且,被女儿抓奸在床的事时,柳大志和柳老太在田里干农活。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是我的小福孙啊!他可是我的小福孙啊……”余氏浑身发抖,这回终于瞪圆了她的三角眼。
然而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抗压,只要一想到自己日盼夜盼的小福孙居然是个孽种,还是她钦点的孙婿的,余氏就忍不住气急攻心,呼吸不畅。
所以她根本没来得及去找李氏算账,自己就先两眼一翻厥了过去,好在被柳大志及时接住了。
而柳大志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听到消息时他只觉两眼发黑,心道这绝不是真的!
但当他看到传信的几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瞅着他时,他就知道这事假不了。
王麻子是谁?那可是他的女婿啊!
居然跟自己已有身孕的岳母搞在一起,这简直就是将他柳大志,柳家的脸皮丢在地上无情践踏!
孰可忍孰不可忍!柳大志双目赤红:“李氏!你个贱人居然敢这样对我!”
然而抱着余氏的他根本不好发泄,遂低头,一脚蹬飞了边上的粪桶,怒不可遏地咆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