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没想到自己都摆烂成这样了,对方居然还愿和他详谈,不禁有些错愕。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先放下成见,和他谈谈看?本质上有钱赚他肯定是想的,但心里头仍有些顾虑。
于是纠结不已的他一时难以抉择,遂侧过头去看向凌川,想看看对方的意思,结果怎知他一扭头,便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对,凌川一眼便看出了小哥儿眼里的犹豫,他明白小哥儿之所以会这么纠结是因他的缘故。
就如小哥儿之前所说的,遇事先商量这一点的确很受用,所以此时此刻,心头上被挖苦的不悦早消失一空,随之涌来的是被人在意与看重的喜悦。
于是他眼角微微弯下,严肃的神情一松,便对睁着圆溜溜眼睛看他的小哥儿微微点头,只是卖个菜方子而已,不必在意那么多,只要小哥儿开心就好。
见对方毫无预兆地笑了,并让他和对方继续交谈,这让夏墨刹那间有些怔然,但他很快也笑了。
遂回头对秦季道:“既然秦掌柜有意向,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是啊,赚谁的钱还不是赚?像这种难得的机会就更应该狠狠宰对方一笔才对,嘻嘻。
如此一想的夏墨,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了。
因此,他看向秦季的眼神亮得吓人,又提议道:“要不这样吧?秦掌柜你先说说感兴趣的菜样,或者菜样原料?我再结合你的要求说说菜谱上菜方子,当然,我也可以给你推荐一些。”
他转变的态度太快了,这让与他对上视线的秦季眉心骤然一跳。
不知为何,他竟会觉得眼前这个笑吟吟的,一脸无害的小夫郎有点恐怖?呃,是错觉吧?
“当然可以,泽哥儿你这想法不错,阿季你快想想有什么要求。”李景然见秦季不语,便抢先道。
他话音一落,夏墨眼底的笑意瞬间更浓了。
他又与凌川对视一眼,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很想买他们的菜方子呢。
不可知否,这时他们就像是抓住了对方的小尾巴一样,意会神明的两人心中都有了各自的算盘。
例如,眸底划过暗芒的凌川,他虽然很不喜欢李景然这个见他就吠的狗崽子,但对方品行尚可是不可否认的,否则,就他曾经那一次次嘴欠地挑衅他,早就被他打残了。
不过这人突然对他的小哥儿过分关注,气他估计也只是其一,至于背后的深意究竟是什么,他暂时还不敢妄定。
目前看来,对他的敌意并没冲着小哥儿去,也许是因为小哥儿和柳秋悟很像的缘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但都无所谓了,这些他多多留意便是。
因为他相信,只要对方对小哥儿有所企图,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不管是谁,想动他小哥儿一根汗毛,得先越过他才行!
看着忽然笑得眸光闪烁的夏墨,还有那突然脑子断弦,凭白露出自己意向的表哥,嘴巴微张的秦季只觉那股微妙的感觉更甚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奸商,他确信,他方才从那人畜无害的小夫朗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于是干笑一下,“没问题,那我就说说吧。其实天然居还算是收集的各方美食,但其中以地道京味为主,因此在其他特色美食上有一定的欠缺。”
夏墨点头,“所以秦掌柜是想要其他地域的特色菜方吗?”
“没错,京味主香与甜,味道鲜美,是天然居一等一的招牌,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秦季沉吟片刻,又端倪着夏墨正色道:“不瞒二位,最近天然居备受其他酒楼打压,他们做出了很多我们这边的菜样,虽然味道上有许些差别,所但对我们影响很大,所以我觉得效仿他们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嗯,确实可行。”夏墨笑应,这也算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你夺我招牌,那我也以牙还牙。
遂反问:“所以秦掌柜是想让卤香辣之类的菜方子吗?”
“没错,所以就劳烦你推荐一下了。”秦季笑道。
“哪里哪里,既然这样我就说说菜名、主要原材料,以及它的味道吧?如此一来等秦掌柜选好了,我再将这些做出来,待你尝试后再看看意下如何?”
夏墨也没做过这方面的买卖,便按自己的想法询问对方意见。
要说到香辣或麻辣的等等,他第一反应就是火锅,但现在这还是大日天的,还是再等换个季节再说吧。
于是,他便开始搜索记忆,将一些现代比较有名的菜样徐徐说来,而其他三人则认真听着。
途中,遇到疑问或者有别的想法,秦季和李景然偶尔会出声询问,只有凌川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默默看着滔滔不绝,落落大方的小哥儿,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时间在夏墨的声音中悄然而逝,转眼间他们就聊了许久,秦季也挑好了十一道菜方子。
没错,不是十道而是十一道,主要是因为夏墨说的都很好,听得他们多好想现在就尝尝了,但现下显然是不行的。
一是时间太赶,厨房里的材料不齐全,毕竟天然居也要做生意,他要是现在进厨房,不但会影响到对方,还会泄露菜方子。
二是夏墨还是先想去洪掌柜那儿探探情况,说不定会另有情况也不一定。
因此,秦季便主张他买好原材料,让夏墨明天再来一趟。
夏墨看向凌川,凌川没意见,于是便决定好到时再来做菜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夏墨起身。
“再会。”秦季也跟着站了起来,笑道。
于是夏墨和凌川一前一后离开了,只是走之前,凌川淡淡扫了李景然一眼,
正好瞧个正着的秦季:“……”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门外,秦季才收回视线,然后转向翘着二郎腿,有些懒洋洋的李景然。
无力吐槽:“表哥啊,不是我想说你,你知道你刚才犯了多大的错吗?”
李景然闻言顿住了要喝茶的动作,他掀起眼皮子,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睨了秦季一眼道:“不知。”
很显然,他的心情好得很,秦季见状嘴角一抽,有种想扶额的冲动。
看来他表哥已经被对某人的怨恨蒙蔽了心智,忽略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