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说风就是雨的小哥儿,凌川无奈地应了声。
于是乎夏墨便开开心心地将两个碗拿去洗了,然后又拿出水袋子冲洗晾着,再去厨房烧锅开水。
而凌川则将要带的东西都放到院子里,然后也了进去,看着正在烧火的小哥儿,踱步到他跟前,说道:“泽儿,缸里还有些面粉,可以煎几个薄饼带上。”
这样的话,就算小哥儿饿了,也无须只靠喝水充饥了,凌川一门心思地想着。
然而夏墨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泽儿”唤得有些失神,只是眼底的情绪流转太快,夏墨又面向灶台,边上的男人毫无觉察。
等夏墨才将手中的柴棍塞进灶口里后,他才转过头看向凌川,笑着道:“好啊。”
“你做吧,你做的,好吃。”凌川说着往边上站了站,意示让他出来,自己顶位烧火。
夏墨见状也不别扭了,他站起身,顺手在边上拿了菜盆子,趁着洗手顺便把菜盆子也冲洗一下。
在盛好面粉后,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望向凌川,“凌大哥,是吃甜的还是咸的?”
凌川闻言,在转过头之际心中就有了答案,于是直接道:“甜的。”
其实在农家子家里做薄饼什么的,大部分都是做咸的,毕竟糖价比盐价贵了不少,但是糖本来就是给小哥儿买的,刚好又听到他这话,凌川自然觉得甜的好,养人。
夏墨没多想,他点点头,便端着面粉走到里屋加了点白砂糖,然后又回到厨房里拿筷子把糖和面粉拌匀。
没过多久开水就烧好了,夏墨倒了点用来搅拌面粉,剩下的凌川便倒出来晾着,还去将大锅头洗好,等小哥儿弄好就可以开煎。
俗话说得好,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煎薄饼不是什么多难的事儿,没多久就出锅了,看着碗里煎得两面金黄的薄饼,又嗅着空气中淡淡地香味,凌川倒有了想先尝一尝的念头。
夏墨一回头刚好撞见他那渴望的小眼神,顿时笑了。
真没想到,他还能在对方硬朗又非常正经的脸上看见这翻模样,于是说道::“凌大哥,你尝尝看,我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没。”
“嗯。”凌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就往嘴里塞,快得夏墨多来不及阻止,毕竟刚出锅的薄饼,多烫嘴啊。
夏墨看凌川一口吞咽下后,脸上还淡定模样,呆愣愣问他:“凌大哥,你不烫啊?”
“烫,不过好吃,你也吃。”凌川望了眼手上的薄饼,对夏墨一本正经道。
“噗嗤!”
夏墨没忍住笑出了声,心中痴嗔一声,真是个呆子。
凌川的视线深深被他这样的表情吸引了,小哥儿充满笑意的眼里有他喜欢的碎光,就连眉眼,都似在娇嗔。
凌川情不自禁地起嘴角,他一点都没选错,就是要甜的,如此想着,他又咬了一口薄饼。
本就不饿的夏墨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馋了,便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他可不敢和凌川这个铁嘴比,吃前还是先吹了吹。
两人吃完后,心满意足地洗好碗筷和大锅头,然后又将晾好了的开水倒入水袋子中,再拿竹篮子装好薄饼和碗筷。
收拾完后,他们就走出家门,朝田地的方向走去。
小路上,夏墨头戴草帽,肩膀上有模有样地扛着锄头,手里还提了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薄饼和两双筷子。
而走在他边上的凌川也是同样装扮,只是他锄头后面多了个撮箕,撮箕里放着柴刀和水袋子。
水袋子夏墨本是想放到竹篮子里的,可惜凌川觉得小哥儿拿有点重了,便不愿让他拿。
两人偶尔东聊西聊,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出来干农活的,遇见熟人,也会打上一两声招呼。.
他们走着,在路过被日光照到的时候,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却又亦趋亦步地相伴在一起。
到了地里后,他们挑了个地方将东西放好,然后开始干活。
听凌川说他不在家的这些年,地里是有人种过的,所以也没有变成草比人高的荒地,但也有一些草及膝盖高。
“我先拿柴刀砍掉一些,待会儿再除根翻土,你先在那边坐一会儿。”凌川忽然道。
夏墨:“……不,我用这锄头也可以斩的。”
让自己坐在一旁看着他干活的事,估计也就凌川想得出来。
凌川定定看了他两眼,才应了声,然后走到外头,弯下腰开始拿柴刀横扫。
别说,凌川的刀功还是非常可以的,一扫而过的地方,野草根被削得平平奇奇,看得夏墨都忍不住想给他竖起大拇指。
夏墨收回视线,朝四周环顾一圈,然后也拿着锄走到地沟里,从外往内开始挥起锄头斩草。
锋利的锄刃落去,并没有刨到土里,锄头的确也能将野草斩断,只是没有柴刀快速罢了。
斩去草茎后,夏墨再一锄头下去,将草根除去,一时间两人不再言语,都在专心致志地干活儿。
凌川扫到一大片之后,才抬起眼看向小哥儿,也不知道是大热天的问题,还是干了累的问题,又或者别的,凌川一眼就看到小哥儿那染上绯色的脸,哪怕对方带着草帽。
凌川站直身,眉眼微拧,思量片刻走了过去,并将自己手上的柴刀递到夏墨跟前,“你用这个吧。”
夏墨疑惑地看着他,“啊?”
“换一下,这个轻点。”凌川解释。
夏墨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凌大哥,不用换,这个真的不沉,而且,你用柴刀比我利索,干活也快。”
凌川一听顿时迟疑了,小哥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小哥儿看起来很累。
“真不换吗?”
夏墨点点头。
哎呀,他真的没那么娇气啦。但是又看看凌川的表情,以及他无微不至的替他着想,夏墨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开心和泛甜,就像是吃了蜂蜜一样。
凌川见小哥儿是真不愿意,便也不勉强,只是他回去后的动作更快了,手中的柴刀就差没被他甩出残影。